独将我一个扔到山里去,我还以为老祖宗再也不要我了。”
阿曛知道自己话语此时对老太太来说,可谓字字诛心,但是她若不这般撒着娇儿埋怨老太太,老太太也不会认真思考她的这一份“怨气”从何而来,也就不会想一想送阿曛一个姑娘家去到山里学琴是不是对。若老太太想清楚了其中的一些事情,也许就不再执着于让她去学琴了。
老太太叹了一声,将阿曛揽在怀里,拍着阿曛的背,安慰道:“好了,不哭了,这学习上的事,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学得会的,你一个人去山里怕,下一次让你四姐姐陪着你去就是。”
搁在前世的前世,阿曛这般好强的人,从未在老太太面前说过一声哭的,也是时刻想着自己是个没娘的人,虽有老太太亲自养在身边,但迟早有一日老太太要离去的,到时候她还得事事靠着自己,所以将自己练就一身本事,修成玉颜色,卖与帝王家,她前一世确实卖了一个好价钱,赌对了人,自己也随着那人进宫封了皇贵妃,但位居高位又怎样呢?自己连着两世凄凉,谁又真心怜惜她?这一世倒不如求一个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老祖宗,你就是打死我,我也再不上山去了。”阿曛顺机往老太太怀里蹭了蹭,小女孩儿娇滴滴的模样让老太太顿时软了心肠。
老太太自嫁给老国公,生了三子一女,最小的女儿嫁给先皇的第十二子,却不成想这十二王爷是个断袖,生生将她的闺女给羞得投了河。
其实要不要将阿曛嫁入皇家,她也还没有往那方面想过,只想着阿曛这孩子,自她娘没了之后,便变得特别的懂事特别的好学,事事都要争个强好拔个头筹的,小小八岁的姑娘,与府中姐妹们之间联诗时,就能写出惊才绝艳的诗词来的。她觉得这样的阿曛,是个有志气的孩子,所以就想着好好请些师傅来教一教,看看将来是不是一个有出息的。但看阿曛这次从山上提前下来,似乎是学得不够如意了,或者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老太太是个经了许多事见了许多人的人,阿曛这小姑娘这次从山上下来有心事了,她看得出来,得寻了时间找宋嬷嬷问一问。
待夜里,阿曛回房歇着后,老太太叫来宋嬷嬷问话。
宋嬷嬷想都没想,将阿曛午间偷着上山,在碧落潭里落水,得五皇子所救,讲道阿曛回到晗雪楼时换了五皇子丫鬟白芷的衣裳,自己觉得五姑娘实在有些拎不清顺手拿起藤条打了几鞭,再讲道从琳琅处听到次日学堂里阿曛学琴是五皇子手把手教的。
讲完这些,宋嬷嬷总结道:“老太太,老奴也纳闷五姑娘怎么急匆匆要下山,这几日的事,老奴思前想后,还是觉得将那位教琴的先生请到府上来教五姑娘的好些。”
这后面的话的意思,老太太懂了,毕竟阿曛一个姑娘家,山上也就五皇子和一个老先生,虽说自己让宋嬷嬷跟着,也还是怕有些话落人把柄,给阿曛带来是非,看来送阿曛去山里学琴这一事,实在是她欠思量。
当朝的这位皇爷子嗣颇多,光皇子就有十位,除了已婚的三位皇子,还有七位尚未婚配,这五皇子是先皇后所生,虽挂名在魏皇贵妃名下,却自幼不被皇爷所喜,送了出宫养着,虽也年幼,但却比阿曛也大不了多少岁。
阿曛回到相府自己的小阁楼里,心顿时觉得安稳了许多。前两世的后宫生活,她总觉得自己如浮萍一般,没有根,飘在水面,随时都有可能被一个浪掀入湖底,也随时可能被什么人踩在脚下,只有这一番属于自己的小天地,才真的让她觉得安稳。
听闻阿曛回府后,弟弟煦哥儿刚从学里回来,便急匆匆往阿曛的听雪楼里来看阿曛。
阿曛正在翻看自己之前的一些练习字画,听得脚步声,很是熟悉,掉头去看时,却见简煦笑嘻嘻迈进了门,“五姐姐,快跟我说说,释山的情形,天和先生是不是传闻中的性格孤僻啊?还有五皇子,你见到没有?”
煦哥儿此时不过六岁,生得虎头虎脑的,性子直,阿曛知道他长大后对她这位阿姐甚是义气,又跟着二哥练得一身好武艺,最后凤泫登基前的那场宫变中,他以身挡在了凤泫的面前,与其说煦哥儿是为了凤泫登基铺路,其实她知道,煦哥儿所做的一切,只因为她是他的姐姐。
“煦哥儿。”阿曛见到简煦,双目噙了泪,声音已是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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