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夜兼程,大约走了半月左右,我们终于见到了一个活着的人。这人好似幸存的猎人,见到我们,他显得有些惊愕。我们简单介绍了下自己,他吃惊之余,热情地邀请我们去他家做客。
饭后,我们从他那里了解到,去年,胡人攻占沔水以西三十多个堡垒,且占领襄阳,不久又北渡沔水,占领樊城。只是今年开年后没过多久,由于襄阳城内缺粮,且疾疫盛行,这股胡人军队在此地难以滞留,便开拔沿着沔水往东南而去。
不过在这大队人马离开之前,有一股大约三百来人的胡人军队进入深山,不知所为何故。这只军队所到之处,随意抢劫,乱杀无辜,好几个因躲避战祸而在深山里结村而居的村庄,被他们洗劫,除去抢劫粮食和财物,残酷地屠杀村民,他们还带走了年轻貌美的女人。
留在襄阳的胡人军队全部开走后,有晋军随后进入襄阳城。他们闻听从山里跑出的幸存的人们报来的情况,担心这只股胡人军队虽然人数不多,但战力强悍,不知什么时候便会出山作乱,任意他们留在山里显然是极大的隐患,遂派出近千人的队伍入山围剿。
晋军在那几个幸存者带领下进山数十天,前锋便与胡人军队相遇。刚开始因为措手不及和人数较少,胡人吃了几次亏,便往后退却,晋军一路紧追。但在一个山口的作战中,由于山口狭窄,山林茂密,不便于大队人马展开队形,晋军反而被胡人军队打得狼狈不堪,此战各有死伤,但晋军战损更重。
晋军将领担心胡人趁胜追杀,便带领军队全部向北退出了深山,只派出探马追查胡人的行踪,大队人马仍在山外丘陵地带向西行进,以便胡人一旦出山好围剿他们。
这猎人这话时言之凿凿,他这是他从晋军后送伤患返回襄阳路过这里时听他们所。
我从这猎人的话中判断出,我们经过的那个山口,必是那让晋军退出深山的战场,估计羯胡人的军队也担心晋军依仗人数众多仍会对他们紧追不舍,所以匆忙向西逃命,才致使那些战死的士兵无人安葬。
我们在猎人家匆匆吃过饭,谢过他的盛情款待,又转头向西,沿来路往回返,希望能在这些羯胡恶魔向胥瑶及大院里被抢去的女人挥起屠刀前,尽可能的救出她们。
经历没日没夜的急行,我们回到那处战场。此时山坡上已经很难见到一具完整的尸体,大部被野兽啃噬得只剩骨架。更多的黑鸦在山坡上来回跳动,不停煽动着翅膀,捡食猛兽啃食后残留下的肉渣,远远望去黑乎乎一片,显得无比凄凉,恍若人间地狱。
我们在战场西侧仔细查看,按照被人践踏过残留着的隐约的草压痕,一路向西北追寻。
我们沿着印记又急行了数日,沿途也发现胡人宿营时曾烧过的篝火灰烬,还有估计是羯胡的伤患死亡后被抛弃,又被野兽啃噬得只剩骨架的尸首,只是这些尸首都没了头骨。
我相信追击的方向不会有错,但我心里惴惴不安起来。据我对这片山地的了解,又从胡人行军方向的判断,他们行军的路线,应该是想要走出深山,离开这崇山峻林的山地,向西北边的平原进发。
如果我们赶得慢,让这帮胡人逃出山地,胡人善于骑马,进入平原后快马骑行,那我根本不可能追的上。
好在记得那猎人所,还有上千晋军人马守候在丘陵地带,只等他们自投罗网。我心里暗暗祈祷,这帮胡人全都逃不过晋军的追捕,尽数被俘,胥瑶及众多被虏的女人全被解救了出来。
可这些终究只是美好的愿望,它替代不了残酷的现实。我们还是得继续向前,追击那帮胡人,直到找出他们的下落,再做打算。
我们似乎已经忘记了时间,只知道赶路,饿了就在行走途中吃些干粮,渴了就喝皮囊里的水,遇到溪流再把皮囊装满,困了就地倒下休息,醒来后继续向前,连那两匹矮驴,也被拖累,瘦得只剩皮包了骨头。
直到数天后的一个夜晚,我们正趁着月光赶路,却遭到两人袭击。这两人从山坡边的灌木丛中突然跳出,提刀便分别向我们砍来。
我心里大惊,来不及拔出龙吟,放开手里的缰绳,趁那大刀还未劈下,急忙迅速矮下身体,低头猛地冲向那人,抱住那人的腰身,用力把他扳倒在地。
那人没曾想我的反应会如此快捷,倒在地上拼命用刀柄击打我的背部,只是他那姿态根本不能使出太大的力气,对我倒是毫无伤害。我用力夹住他不停挣扎的双腿,一只手狠狠捏住他的咽喉,另一只手紧紧抓住他挥刀的手腕。
他无力反抗,终于害怕起来,从咽喉里嘣出恐惧的喊叫声,呼唤他的同伴前来救他。我听他的是汉人的语言,捏他咽喉的手不觉松开了些,想从他这里问出我想知道的情报,便问他:“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袭击我们?”
我身下的那人见我也汉语,咳嗽了两声,稍微缓了口气,回答道:“我们是晋军的探马,正监视胡人的军队,见你们星夜疾行,以为你们也是胡人,所以便袭击了你们。”
我放开那人,他站了起来,收刀入鞘后,连声喊道:“天桥,天桥快住手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