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杨雄继续监视羯胡人的营地,我和邬箐嫚在稍远的山坡下吃着干粮,打算休息一阵后接替杨雄。
邬箐嫚依偎在我身旁,轻声跟我:“公子,我想和你商量件事,可好?”
我看了她一眼,不知她为何得如此慎重,怕她要求我们与羯胡士兵搏斗时,也要同进共退,这太危险,我不可能允许,便对她:“邬姑娘,我知道你一片好心,但也不要让我为难好么?”
邬箐嫚笑着看了我一眼:“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今天在那队伍中看到了熟人,你猜猜是谁?”
我诧异地问:“还能有这么碰巧的事?”不过我心想,就算她能认识某个穷凶极恶的羯胡士兵,并不能对我们有所助益,所以也没往更深处考虑。
邬箐嫚见我并未在意她的话,微皱着眉头:“那汉军队伍的头儿王铖,便是我的姑父。”
她的话让我顿时明白为何羯胡士兵对耿志死后仍不肯放过,不过想明白又如何,王铖那家伙心狠手辣,残暴成性,我总不至于因为知晓了他的底细,要去把邬箐嫚的姑姑擒了来,以牙还牙吧。
我还在想着,邬箐嫚对我:“公子,不若让我前去,劝姑父把胥瑶姐姐和那几名女人放了,也可省得你们斗得两败俱伤,如何?”
这让我终于明白邬箐嫚的意图,她以为凭她与王铖那可有可无的亲戚关系,就可以让王铖放掉所有被他掳去的女人,这岂不是痴心妄想?就好比一只绵羊去劝恶狼,让它放弃叼在嘴里的白兔,这举动不仅不可能救出白兔,甚至于绵羊自己也面临极大危险。
我决计不可能让她这么做,更何况王铖手下还有一个看起来更可怕的贾槎,这家伙真是吃人不吐骨头,怎么可能让邬箐嫚轻易得逞?
邬箐嫚见我毫不犹豫地严词拒绝,不想惹得我不高兴,也就不再坚持。
休息了一阵,我背上邬箐嫚家里拿来的强弓,检查了携带的长剑及揣在怀里的两把短刀,悄悄爬上半山腰把杨雄替换下来。心谨慎地忙碌了一天,杨雄也需要休息及填饱肚皮。
之所以我们选择在半山腰观察羯胡人,是因为羯胡人宿营时在两侧的山头各派了两暗哨,山上树林茂密,谁也不知道那些士兵在山顶的哪个角落,我们不敢冒着被发现的危险,与他们同处一个山头。
在我南侧约两箭距离的山谷里,羯胡士兵们围在篝火旁,手里拿着骨头,嘴里嚼着肉,大声喧闹着,相邻两堆篝火间的士兵用羯语高声交谈,毫不在意这荒凉山谷,以及被篝火映衬出的那黑黝黝似魔鬼般的山林。
胥瑶独自坐在被众多篝火包围着的火堆旁,神情萎靡。她的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就连双脚,也被绳索束缚。想来是胥瑶以为我早已不在人世,又亲眼看到绿桜跳下断崖,丧失了继续活下去的希望,而那王铖,却不肯让胥瑶轻易死去。
离胥瑶不远处,红,钰,彩云以及另几个女人围在一堆篝火旁,也全都低垂着头,默不出声,恰与羯胡人的喧闹格格不入。有人不时抬眼,迅速看看周围是否会有羯胡人朝她们走过来,然后很快低下头去。她们害怕对自己施暴的恶魔,可惜不能制止,只能提心吊胆地匆忙望一眼,以便做好心理准备。
王铖从其他羯胡士兵那里拿来一些烤好的肉,走到胥瑶身旁,坐下来,用大伯的那把虎啸把肉削成片,试图放进胥瑶的嘴里,可无论王铖怎么做,胥瑶都会把头扭倒一旁,不肯接受。
几次三番后,终于惹怒了王铖,这家伙扔掉手里的肉,突然抓住胥瑶的发髻,用力往后拉扯,并高声怒斥道:“你这贱人,想死?没那么容易。”
胥瑶被王铖拉得杨起了头,却不吭声,她紧闭嘴唇,微戚着双眉,被疼痛扭曲的脸庞,透出她心底的刚毅。
被激怒的王铖彻底撕掉伪善的面孔,他站起身,把那虎啸插立于地上,一只手猛地拽起胥瑶,另一只手粗蛮的欲趴开胥瑶身上单薄的外袍,嘴里还怒声吼叫着:“想死?不会那么容易!”
胥瑶无法挣脱,终于忍不住大声哭喊起来:“放开我……,你这魔鬼,快放开我。”
王铖一边作恶,边狰狞地大笑:“放开你?放开你我如何对得起那些死去的弟兄?”
我远远看着胥瑶所受的屈辱,心如刀割,耳边突然传来胥瑶哭泣的呐喊声:“苍天啊,你让我死去吧!”那声音在山谷里不停回响,显得悲沧而凄凉。
我再也忍不住心头的愤怒,拿起强弓,快速向山谷跑去。我急促的脚步声惊动紧靠山脚的羯胡士兵,还未等我跑出山坡的丛林,那些士兵们早已手执大刀严阵以待,我刚出树林,他们便狂叫着往我这边扑来。早搭在弦上的利箭,被我满弓射向他们,然后反手从身背的箭蘘里取出箭杆,快速向他们射去。
由于我这边逆着篝火的光芒,十分利于射击,几乎不用瞄准,只要冲那黑乎乎的身影射去,便会听到羯胡人中箭倒地后的惨叫。我一边射箭,一边朝山谷里大喊:“瑶儿,别害怕,我来救你了……。”
正前面的羯胡士兵被我的利箭阻隔,一时不能冲上来,他们急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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