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远山走进客厅,坐在太师椅上,端起桌案上的茶碗举到嘴巴又重重地放下,吓得一旁伺候的仆妇浑身一哆嗦。
“去,喊夫人过来。”
“夫人去王太太家打牌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仆妇小心翼翼地答道。
“打牌,就知道打牌,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打牌!去,赶紧给我叫回来!”肖远山冲冲大怒,手中的茶碗‘啪!’地一声摔在地上,仆妇吓得片刻不敢停留,一溜烟跑出了客厅。
肖远山怒气未消,一个劲的喘粗气。日本人太不讲理了,擂台比武的规则就是生死由命,死了一个日本人就牵涉到了国际争端,中国人死的多去了,也没见北洋政府放一个屁。话又说回来,日本人确实惹不起,自己一个堂堂的警察局长,跺一脚津城颤三颤的人物,见了小鼻子还要点头哈腰,跟一条狗没什么区别。
“哎呦,老爷什么事这么急呀,人家手气正旺,还要再摸两圈呢。”人未到,姚翠仙的声音已经从外面传了进来,一阵风似的就飘到了肖远山面前。
“玩玩玩,就知道玩。你儿子就要没命了还有心玩.”肖远山一见姚翠仙,气更大了。
“怎么了?儿子又出什么事了?”一提到儿子,姚翠仙马上就变紧张了。
“日本人不依不饶,要么把儿子抓起来给东洋人抵命,要么和俄国人在擂台上一决生死,你说我们该怎么办?”肖远山急得围着桌案团团转,实在是没有办法。
“什么?日本人想要儿子的命?”姚翠仙一听就跳起老高。“那个什么破擂台我也听不少人说过,日本人打死好几个中国人呢,怎么没见一个中国人要求偿命?儿子不就打死一个日本人吗,凭什么给他偿命?再者说了,你这个警察局长是吃素的?手下不是有几百号人吗,怎么连儿子都保护不了?看你平时威风八面的,其实你就是一个废物、软蛋、窝囊废!”
“够了!”姚翠仙的一顿连珠炮,把肖远山轰得七窍生烟。气得他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桌上的茶壶茶碗差点震落到地上。“你个妇道人家懂得什么,日本人是那么好惹的?就连大总统见到东洋人就跟老鼠见到猫似的,我一个小小的警察局长还敢怎样?”
“日本人怎么啦,日本人就不是人吗?”姚翠仙毫不示弱道:“日本人不也是两条腿支个肚子再顶个脑袋吗?两条罗圈腿,一双绿豆眼,还不如中国人呢。我看日本人这么蛮横,就是你们当官的给惯的。你们当官的要是硬气一点,日本人敢在中国横行霸道吗?一个个为了头上的乌纱帽,撅起屁股让人随便踢,都打到家门口了还装乌龟,真不嫌丢人!”
“闭嘴!无理取闹!”肖远山实在听不下去了,只好耍起了官腔。
“无理取闹的是日本人,谁要敢来抓我儿子,老娘就跟他拼了!”姚翠仙根本不惧,两手掐腰活脱脱一个泼妇。
“你你你......”肖远山指着姚翠仙的鼻子尴尬把嘴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缓过一口气。“这件事已经惊动督军府了,儿子要想活命,只有和那个俄国人什么什么斯基比试一场了。”
“什么?!”姚翠仙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俄国人比日本人还凶,那个什么什么死鸡就是个没毛的大狗熊,儿子那小身板,和他比试,这不是让儿子送死吗?你是怎么当爹的?肖进是不是你亲生儿子?你个老没良心的,我,我不活了!“姚翠仙使出了看家本领,坐在地上撒气泼来。
“不可理喻!”肖远山干脆不理姚翠仙,一甩袖子走出了客厅。
“你给我回来,你个老不死的!”身后传来姚翠仙歇斯底里的叫喊。
哭闹了一阵儿,见肖远山还没有回来,姚翠仙发飙了,踢倒椅子,掀翻桌子,一切看不顺眼的东西统统撕烂、摔碎。折腾了大半天,姚翠仙也累了,对着门外大喊:“王妈!”一个仆妇应声小跑进来。“你们老爷去哪了?”姚翠仙气呼呼地问。
“老爷......”王妈低下头,欲言又止。
“说!”姚翠仙厉声道。
“老爷......老爷去了二太太的房间。”王妈小声答道。下人也不是好做的,说出来老爷要责罚,不说出来夫人更加不好惹。
“什么?老不死的疯了吧?儿子马上就小命不保,他还有心情去和狐狸精鬼混,他还有没有良心?气死我了!”姚翠仙简直要气爆炸了,却又无处发泄,只能用恶毒的眼光死盯着王妈。王妈有一种死到临头的感觉,躲又躲不了,避又不敢避,只能战战兢兢的等待暴风骤雨的降临。
姚翠仙出奇的没有大吼大叫,她忽然明白过味来,就是把肖家闹腾个底朝天,肖远山的心也不在她的身上。自从纳了刘迎春这个小狐狸精,肖远山就像丢了魂似的,天一见黑钻进狐狸精的被窝。她姚翠仙算什么?就是一个牌位,一个摆设。得想个法子,让老色鬼彻底死了心,再这么下去要是把狐狸精扶了正,自己还有活路吗?
“王妈。”
“夫人。”王妈更加害怕了,夫人一反常态的平静,是不是疾风骤雨的前奏?
“去狐狸精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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