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灯光下,刘迎春瘦弱的身体孑然无依的立着。
绝望已经深埋在心底,曾经的爱是错误的选择,曾经的痴情是错误的付出。错误的开始,错误的决定,一生,就这么错过了。
分分合合世间爱,缘起缘灭一场空。
刘迎春的眼神里一片空洞,没有了一丝情感。
原来山盟海誓说遍,似这般过眼云烟。
“妹妹在想什么呢?”姚翠仙走了进来。刘迎春一见是她,赶忙躬身施礼。“迎春见过夫人。”姚翠仙笑眯眯地拉住了她的手,坐在了床上。“都是姐妹,不用客气啦。”
刘迎春不敢坐下,不知所措地站着。姚翠仙今天是怎么了?平时见面总是用无比恶毒的眼神剜遍自己的全身,恨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才解恨,这样一反常态究竟想做什么?
“妹妹不要害怕,姐姐我又不会吃人,来,坐下。”姚翠仙硬拉着刘迎春坐下。“姐姐也没别的意思,就是看妹妹一个人挺孤单的,过来陪妹妹说说话,解解闷。”
刘迎春怯怯地坐在姚翠仙的对面,低着头,不敢说话,不知道姚翠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妹妹你今年多大了?”姚翠仙和颜悦色地问。
“十七了。”
“啧啧,多么好的年纪,就是一朵含苞待放的小花骨朵,比我儿子还小两岁呢,我真是羡慕啊。”姚翠仙不住地唏嘘。“我想起来了像你这么大时,我还待在父母身边撒娇,早看日出,晚看夕阳,白日里和女伴们打闹嬉戏,那样的日子还真是幸福呢。”姚翠仙放开刘迎春的手。“妹妹,你看你,大好的青春整日里憋在屋里,多寂寞呀。”
刘迎春真想哭出来,自己就是一只关在笼中的鸟儿,只能委屈地活着。
“这也倒罢了,好死不如赖活着嘛。”姚翠仙的语气一变,变得有些激动。“可是一到晚上,你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还要脱光衣服,任由一个半大老头子趴在身上颠来倒去,不用看,想想都恶心。妹妹,我真是替你难过啊。”
刘迎春哭出声来,她知道姚翠仙在讥讽自己。可是她现在过的日子不就是充满了委屈,遭千夫指、万人唾的生活吗?
“妹妹你不要伤心,还有比你更苦的。我的老家曾经发生过这么一件事:一个年轻的小姑娘,和你一样,也是自小生长在穷苦人家。长到十七八时出落得水灵灵的标致好看,于是被当地的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财主看上了,正赶上小姑娘的父亲得了重病却无钱医治,没办法只好让小姑娘做了老财主的小妾。辛辛苦苦养大的闺女,只卖了五百块大洋,真可惜呀。小姑娘进入老财主家后,起初不情不愿地混日子,时间长了,渐渐地适应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渐渐地也就不再有抵触,过上了花天酒地、醉生梦死的少奶奶生活。这样过了几个月后,小姑娘,不,应该叫少奶奶。少奶奶浓妆艳抹,打扮得花枝招展,准备了丰厚的礼物,回到了娘家。在十多个丫鬟仆人的簇拥下,少奶奶兴奋地敲开了家门,原打算给父母一个天大的惊喜,没想到迎接她的却是......妹妹,你猜猜,迎接她的是什么?”姚翠仙不说了,注意着刘迎春的表情。
“看到了什么?”刘迎春紧张地问。
“少奶奶看到了父母的遗体和兄弟姐妹们仇恨的目光。”
“啊!”刘迎春一下子站了起来。
“原来她的父亲虽然用五百块大洋治好了病,但是却遭到了全村乡亲的不耻。只要她的父母一出门,看到的是指指戳戳,听到的是冷嘲热讽,就连小孩子都向他们扔石头子。他们实在无脸再见乡亲父老,在一个漆黑的夜里,双双上吊自杀了。”
刘迎春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最可恨的是这个少奶奶,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明知道父母是因她而死,却不知道闭门思过,相反变本加厉。与那老不死的日日笙歌、夜夜喧淫,过着逍遥快乐的日子。妹妹,你说这个贱人她怎么这么不要脸,她怎么还有脸活着?她要是早死了,她的父母是不是就不用死?要是我呀,撒泼尿也要把自己淹死,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丢人现眼,我呸!”不知是有意无意,姚翠仙喷出的唾沫星子有不少溅到刘迎春的脸上。
刘迎春顺着床沿无力地瘫坐在地上,眼神黯淡,浑然不觉喷到脸上的唾液。
“妹妹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姚翠仙嘴里说着关心的话,却连手都没伸一下。
刘迎春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面如死灰,一句话也不说,跟死人一模一样。
姚翠仙站起身,缓步走到门口,自言自语道:“那个贱人也没得到好下场,染上了花柳病,全身溃烂而死,死相比鬼还难看。”然后关上灯,走出了房间。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刘迎春始终保持着一个姿势,僵硬地靠在床边。过了好长好长时间,她的眼睛眨动了一下,她的意识清醒过来。这个故事根本不存在,它不过是姚翠仙为了羞辱刺激自己胡编乱造的。即使胡编乱造又怎样?那个小姑娘,那个狐狸精,不就是自己吗?如果苟且地活着,下场会和故事里的小姑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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