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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蜡烛号·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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吟游诗人被这位牧魂人救下,他还好心地用自己胸口前熠熠发光的生命之水在吟游诗人额头轻蘸,只要不去擦除,那吟游诗人就可以在暗影岛上一直来去自如。

牧魂人要让吟游诗人看清这里的一切,警告所有人不许前来,前来这片邪恶的土地上。

二人在海边漫步,这里是暗影岛最安全的地带,只有风声呼啸吹过耳畔,黑雾们不会前来这里,它们在暗影岛中央宫殿中享受着属于它们的极乐之宴。

“救...命...”

一个哀求声从沙滩上传出,是一位沉船的水手,他正苦苦哀求着,希望这片寂寥的沙滩能有人听到自己。

吟游诗人无法推断这位幸存者在这儿躺了有多久,他身上多处骨折,鲜血从沉船的残骸间跨过。他看到约里克与吟游诗人后,发出的哀嚎声更大了,但哀嚎声始终无法掩盖岛上无数冤魂的动静。

水手身边萦绕着一团幽灵组成的旋涡,垂危的生命即将破体而出,就像在黑暗中的灯塔一样吸引着它们,新鲜的灵魂是幽灵们永远渴求的食粮,那人惊恐地睁大着双眼。

他的确应该惊恐。

约里克看到过黑雾夺走灵魂的模样,而他,他可是与吟游诗人一般温热的活人,是暗影岛上同样的稀罕之物。约里克已经有多久——一百年?——没有见过活物了?吟游诗人可以感受到约里克身后的迷雾披风在颤抖,想用冰冷的拥抱迎接这位新的陌生人。

眼前这番景象激起了某种约里克早已遗忘的事物,这种模糊的感觉让约里克不肯放弃这个生命,在吟游诗人的注视下,这位壮硕的僧人将伤者举起来扛在肩上,带着他和吟游诗人,一起朝着山上的古寺走去。

吟游诗人观察着伤者的面庞,每走一步,他都忍着剧痛发出呻吟。你为什么到这里来,生者?约里克也有相同的问题问这水手。

越往山上走,黑雾就越加浓重,迷雾斗篷的活力都在随着海拔增高变得活跃起来,吟游诗人不得不远离迷雾斗篷,与约里克尽量拉开脚步,但他又不敢扯开太远,一旦远离约里克,黑雾将会把自己拖进去,永世不得离去。

爬到山顶后,约里克又带着他的两位客人走过了几条走廊,最后来到一间古老的医馆。他将伤者安放在巨大的石台上,检查着他的伤势。

吟游诗人也凑过去,这人大多数肋骨都断了,一侧的肺已经坍缩。

“何必浪费时间呢。”一群浑厚的声音问道,约里克身后的迷雾异口同声。

约里克没有说话。他离开石台,吟游诗人连忙紧随其后,他看着约里克走到医馆后方一扇厚重的门前,门很难被推开,他的手只是在厚厚的灰尘上留下来掌印,他用肩膀顶主门板,吟游诗人也连忙去帮助他,并且尽量使自己的身子不去与约里克的迷雾斗篷接触。

“再用力也是徒劳,”迷雾戏谑着说道,“交给我们吧。”

约里克再次用轻蔑的无言回应他们,终于两人将门顶开。厚重的橡木蹭着寺院的石砖,后面的房间里装满了卷轴、草药与瓶罐。约里克出神地望着他生前的这些遗留之物,努力想要回忆起如何使用。

吟游诗人指向其中一样东西——绷带,他认识,约里克当然认识,那是绷带,尽管已经发黄变脆,还有药膏,药膏也已经干结凝固。

约里克踏着沉重的步子再次返回石台旁边,吟游诗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他黢黑健康的脸颊遮在斗篷之下,除非他开口,否则吟游诗人都无法辨别约里克的生与死。

“别管他了!”迷雾说。“他来到海滩时就已经是我们的了。”迷雾甚至不怀好意地向吟游诗人的方向漂浮而去。

吟游诗人连忙向后躲避。

“安静!”约里克厉声说道。

石台上的人现在正在艰难的呼吸。约里克知道所剩时间不多,他想要包扎他的伤口,但腐烂的绷带一绑好就会碎裂断开。

海员的呼吸越加急促,突然一阵抽搐,他痛苦绝望地抓住约里克的手,约里克和吟游诗人都知道有什么能救他,他们不约而同看向约里克胸前发光的水晶瓶。

约里克扭开颈前的水晶小瓶,思忖着里面承装的生命之水。只剩下很小一点了。约里克不确定这一点是否能够拯救这个人,即使足够,或许也无法挽回。

约里克不得不面对现实,救人的行为只是他对自己昔日生活的追忆,那个时候这片诅咒之地还叫做福光岛。

迷雾中的灵魂在嘲笑他,无情的现实在嘲笑他,这个人必死无疑,如果约里克用尽生命之水,他自己也将必死无疑,他拧紧小瓶,重新将它挂在颈前。

约里克揪着吟游诗人从石台旁退回来,看着那人的胸膛最后一次起伏,黑雾灌满了房间,恶灵充满渴望地伸出黑爪,它们急切地颤抖着,将死者的灵魂从尸体中抽离出来,它发出来一声微弱无力的嚎哭,然后被新的主人瞬间吞噬。

约里克一动不动地站在屋里,凭着依稀的记忆说出一句悼唁,吟游诗人也随着他一起颂唱悼唁,他们盯着石台上的躯壳,约里克苦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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