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有个问题。”
“怎么了,努努?你又筋鼻子了,这一次肯定不是因为犹卡尔吧。不是说你,科纳!”
“哈哈,犹卡尔闻起来像粑粑条!不过……我们还是需要靠它们拉车。我不想走,妈妈。我喜欢那个村子。我在泥里找到了一把战争号角。”
“来我这,我的小筋鼻子怪,我跟你讲。我们诺台人在雪落之时必须离开是有原因的。这是冬之母交付给我们的冒险。”
“你是说艾尼维亚?”
“嗯哼。他们说她是一只凤凰,身上长的不是羽毛而是冰锥——她的翅膀下是寒风,嘎吼!但我们诺台人都知道,载起艾尼维亚的是希望,而且她也不像阿瓦罗萨人说的那样是我们的疆界守护者。她是自由,她是你追随自己激情时的那种精神,无论世事多险恶。你知道什么是激情吗,努努?”
“激情是不是就像野蛮人亲吻战母?”
“嗯,差不多,同时也像是战母亲吻野蛮人。但如果要我说,我觉得激情是……冬季到来时的最后一次庆典,室内的温暖变得更令人眷恋,因为风雪将至。庆典上的舞蹈、歌声,我手中的七弦琴,让我燃烧的同时又让我发抖——这个东西让我无法言说!这就是艾尼维亚交付给我们的东西,我们要载着它穿越弗雷尔卓德。这才是艾尼维亚乘着的风!一些村落将我们视作不可相信的商人,还有人害怕我们是因为冰雪宣告着我们的到来,因为冬季意味着生命也意味着死亡。但我们对他们所有人,都送去歌声,送去团结,我们用自己的精神连接着每个村落。你能想象这是怎样的礼物吗,努努?我们能够获得我们的知识,都是因为车队的颠簸将它们筛进了我们的骨子里。生命就是一条无穷无尽的琴弦,可以记录无数歌谣……”
“就像这些?”
“是的,就像我的琴弦。每一条弦都是一首歌,弦上的每一个结都是一个音符,每一个音符都是我们在追随艾尼维亚的路上去过的一个地方。比如这一段。这段音符是朝圣者聚集的蜂鸣,他们在拉克斯塔克的阿瓦罗萨雕像下朝拜,拉克斯塔克本来是一座闪耀的冻湖,如同一颗巨大得谁都带不走的宝石。但阿瓦罗萨人却在它旁边建造了纪念碑,自顾自地说他们拥有这珍宝。他们的生活如同雕像。战母、冰裔,他们不肯走出去,他们害怕阿瓦罗萨阴影之外的世界。但在旁人眼中,他们已经走了太远……”
“凛冬之爪部族。他们恨透了阿瓦罗萨部族。”
“阿瓦罗萨部族。但那首歌将他们连在一起,就像这一段。这段音符是格拉泽港口的狼船被铁链拴在一起的声音,也象征着曾经的凛冬之爪。古老的习俗,雪中的鲜血。他们生活在破碎的冰上。他们认为是自己的力量开了一条入海之路,让狼船破冰前行……但依靠铁链可不是力量,命令别人承托自己也不是力量。”
“我记得狼船,妈妈。是木头做的,不是狼做的!凛冬之爪部族根本不会起名字。”
“有些东西呀,努努,是不应该有名字的。比如霜卫要塞,还有它下面的嚎哭深渊。所有那些秘密……我自己的秘密,我找到的温暖……他们口口声声宣讲着三姐妹的话语,但我认为他们真正信仰的是秘密本身。如果一个人面临着他不知道的威胁,你还要如何去拯救?只有这首从深渊中升起嚎哭的挽歌才记得,霜卫在对抗的是什么。”
“他们是英雄吗,就像歌里唱的那种?我也想成为英雄。”
“来听听这段音符,努努。这是霜角峰上的要塞以及下面的地穴。这是静谧。空荡。冰裔的敌人早已被遗忘。现在,没了其他敌人,他们将武力用于统治。阿瓦罗萨,凛冬之爪,冰霜守卫,他们都一样。他们使用神像、铁链和秘密,让人们下跪臣服。但你……当我望向前方的道路,我看到的是你的未来,努努。你将为许多人带来快乐,正如你为我带来的快乐。冬之母有灵,她用她的风托起了你,我也将献出爱。你是我的心声之歌,努努。我们接下来要加上什么音符呢?爱会将我们带向何方?”
“我们可能会去往另一个村子。但这个村子不会有战争号角……”
“没错,努努。外面的世界总会有更多的新东西,你只需要去想象!我们可能会来到一座曾经通往天空的桥!只不过它早已在无人记得的年代坍塌,而桥的残余都藏在云朵上。但,你能听到吗?有人正在一步,一步,一步地沿着桥走。我们可能会进入古代生物的墓穴,他们可能在人类之前统治过弗雷尔卓德,要找到空中冻结的霜雾,给古老的梦境赋予形状。你面前的是什么,努努?你能用舌尖捕到梦吗?或者找到分叉的冰河隧道,如同追踪世界树的枝干,即便我们的祖先已经将世界树摧毁并埋葬于冰底。这些东西你都找得到,只要你睁开眼。你可以去任何你想象到的地方。”
“我们可不可以去全世界的顶点,然后奏响我的战争号角?我敢说阿瓦罗萨本人也能听得到,然后她就会回来!”
我们现在就能去,努努,只要你告诉我那里的样子。你看到了什么?你心中的故事是什么?
“我知道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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