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庄妮很好奇她要拿出多少军需物资来冒险,才能联系上熊人。许多巨大的篝火在咆哮,火焰有三个人高。瑟庄妮的军队站在篝火阵的四周,饥寒交迫,带着疲惫与疑虑看着眼前的火焰。在目前这种天气里,干柴是一种决定生死的物资。而这些篝火仍然不能保证一定可以唤来失者。
篝火的木柴按照死结的样式组成环环相扣的三角形。高高叠起的木柴搭成了一座座燃烧的尖塔。在篝火阵周围,立着高大、古老的铁杆。每根铁杆上都铸着熊人的标志,铁杆下堆着武器和骸骨,就像等待被点燃的干柴。一切就绪。准备颂唱誓言的战士们只需要接受了血祈就可以正式开始仪式了。
她向熊灵的助祭点头示意开始。他将一只巨大的木碗举到颂誓者们的头上,浇了下去。粘稠的熊血挂在他们身上,盖满了他们的面孔和胸膛。然后每个人都拿起熊掌图腾,划过自己的胸膛。他们皮开肉绽,发出了疼痛的吼叫。
最后一名颂誓者是一个十夏大的小女孩,她颤抖地站在原地,熊灵的祭司将传统的鸦羽披巾像领圈一样环过她的脖子。然后她和其他战士们一起,围着最大的一处篝火开始了颂唱。她双眼翻白,喉咙里发出持续的噪音,就像风暴中呼号的狂风。其他颂誓者也开始应和。声音相互覆盖,同时唱出不同的音调,制造出一种不自然的人声挽歌,与火焰的咆哮声和谐共鸣。这声音让瑟庄妮感到腹中惊惶,就像一种无法满足的饥饿。
“去叫乌迪尔。”她向身边的两个血盟命令道。他们被火焰迷住了,只是木讷地点点头,甚至无法将目光从仪式上挪开。“去把萨满找来!”她吼道。
她的声音让他们回过神来。两名侍卫走出了火光,踏入黑暗。
她也离开了篝火,走到自己的坐骑钢鬃身边。瑟庄妮知道,无论自己感到有多么不安,她的人民必须觉得她已准备好带领他们冲锋陷阵。
她爬上居瓦斯克野猪的鞍座。它的肩膀是她的二倍高,重逾十人。当它紧张地打起响鼻,她不需要大萨满的知识也知道它感受到了什么。它的爪子周围的坚冰碎裂,对她心有灵犀的坐骑与她的不安感觉产生了共鸣。被她拿去冒险的不仅仅是她手里的军需物资。
在瑟庄妮头顶,篝火的灰烬飞向天空。点点的星火之光向上方跳跃,指向一场正在接近的风暴。远处闪过一道霹雳,短暂地照亮了向她扑来的滚滚乌云。在如此庞大的旋涡面前,她感觉自己渺小得像个孩子。
第一道闪电伴着惊雷击中了一根铁杆。瑟庄妮在鞍座里向前探出身子,将手指伸入钢鬃黑色的硬毛中。如果是马,或者是其他次等坐骑,瑟庄妮会用一些安抚的话哄骗它。但她对钢鬃低语道,“我也不喜欢这样。但现在一切都要看大萨满了……”
晨光始终没有到来。
乌云翻江倒海,拦住了归来的太阳。
乌迪尔打着冷战。雨水一夜之间就结成了冰。护胫上的冰霜阻碍着他的脚步。他的思绪不受控制地扭曲游移。太多生物,太多人,全都围绕着他,他们的困苦在他脑海中喧嚣哭叫。
瑟庄妮将部队沿着河岸边的树林组成犄角之势。营地和炉户战士都站在前线部队后方的山坡上。每个人都准备好了武器,等着熊人部族的到来。血战士们敲打着盾牌,击响了战鼓。
这是弗雷尔卓德的习俗。你要先证明自己是朋友,然后才能放下武器。
战士们的护甲、刀剑和战斧上开始出现细小的静电火花。乌迪尔看到战士们对这异样的现象不知所措。电弧继续在他们的武器之间跳跃游移,他能感到他们的恐惧。
在军队最前方,瑟庄妮挥手甩掉了披风。毫无疑问是在提醒他们的部族,这位战母是真正的寒冰血脉。寒冰魔法在她的血液中流淌,战斗是她所需的唯一温暖。全军上下开始欢呼。
乌迪尔跟随她走到树林的边缘。他的脸庞开始拉长变形,牙齿向外伸展,形成巨大的獠牙,又缩回到原本的样子。他的皮肤上的毛发泛起波浪,向浑身各处流淌,将他全身覆盖,又像小水湾里的潮水一样退去,似乎是在响应着某种未知的浪潮。他低吼着、鸣吠着,口角流出涎水。突然,乌迪尔瞪大了双眼。
“他们来了。”
静默席卷了一切。
第一批熊人从树木间的黑影中不声不响地闪了出来——是野人,他们的皮肤被血染成了棕色。他们的头发被污垢粘在一起。有些人没穿衣服,其他人披着熊皮或者破布。
接下来出现的是野兽,大多数是熊,体型和毛色各不相同。有些种类乌迪尔认得,还有一些他却从未见过。他们都曾是兽灵行者,如今被困在了无情的巨熊形态中。他们早已忘记自己曾是人。
再来的是怪兽。
它们都是熊和其他生物的怪异混合体,是来自传说、噩梦和民间故事中的东西。它们曾经都是人,但现在已被至真兽灵完全吞噬,早已没有了正常动物的外形。它们当中最巨大的一只——一只庞大的熊样生物从树林里缓缓走出。原本应该是脑袋的地方有一颗腐坏的麋鹿头骨,周围垫着一圈黑羽的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