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天雷阵阵,云泽乌黑,却也不见半分雨色。
一回上泰仙山,我便被师父丢下了,罚跪青塔。
青塔,青塔,又是青塔—回不周山时我被罚跪青塔,同落霞中仙打架时我又被罚跪青塔,如今在妖界险象环生后还被罚跪青塔。合着我堂堂不周山山主就是罚跪青塔的命格吗?
可幸我在妖界随手摘的狗尾巴还在,无聊之时拿来把玩也算不至枯燥●我们这等做蝴蝶精的贪恋些花花草草不是应该的么。
“你还不知错!”
姐姐不晓得从什么地方现了出来。
错?我一脸没的望着她。
“彻彻,你再过些时日便是三万岁的生辰了,寻侈道的在这个年纪也该是个独当一面的神仙了,你该成熟些了。”
我不成熟么?我觉着我挺成熟的呀。
对了,那钟嵘思慕姐姐,我可以让姐姐帮我去借女娲泥,姐姐修为不逊白烈太多,定能成事。
我抬眼笑了笑,“姐姐,我要女娲泥,你替我去妖界借借可好?”
她本是温柔如水的脸略略一怔,眉宇渐蹙好如暴风雨来临前的烘,黑却静,深而难语。
偏偏彼时的我不谙世事,满脑子都是女娲泥,还拉了拉她的袖,恳切道:“姐姐,你从小便爱重我,彻彻晓得姐姐好,定会为我去借女娲泥的对不对?”
她沉得愈发重了。
我却还以为她是惧妖族凶险,又道:“姐姐莫怕,那大殿下钟嵘似得了情这种病,且待姐姐已然到了痴狂疯癫的程度,姐姐无需用什么法术,只需在他眼前那么一站,他定会把什么都给姐姐。”
“你说什么?”她一怔,眼里闪动些什么。
我一脸没的望了过去,心里却不晓得怎了,有种莫名难受,似周身有许多蚂蚁在爬一般的难受,“姐姐,你是不是生气了?彻彻不是算计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要女娲泥,若非万全彻彻也不会让姐姐冒险……”
“啪!”
我的脸……有些疼,有些热,眼中的什么滚了下来,我扶着脸望去。
她仅仅的扶着那只打我的手,哽咽颤抖。
这是她第一次打我,也是我有生之年唯一的那么一次。
我眼里的什么一番又一番的滚动着,我不晓得为何会这样,心里似被什么粘着,揪着,说不出,道不明。
“姐………姐……”
她凝噎着,连声音都颤抖着。“你自己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涅!同个妖女有什么区别,开口闭口要女娲泥,不择手段,你的良心呢,喂狗了么!”
我哽咽着着,抬眼凝向她,“我没有……我没有不择手段……”
可眼泪这东西越是压抑,奔涌得便越快,我不住用手臂的衣袖去抹,却又不住的流着泪,最后泪眼婆娑,不成涅。
“我没有………”
“你从妖界险象环生,是师父救的你,是师父违背天规破了妖界的护界禁制,提着玉笔杀出猎狮堂救的你!此时此刻师父却要因为你的任性被罚,五分业火三道红雷,而你眼下在想什么,在念什么?口口声声要女娲泥,你想过师父吗?你想过上泰仙山么!”
“师父……受罚?怎么没人告诉我,怎么……”
她恨铁不成钢的朝我一凝,“是师父不让我们同你说,师父爱重你,远胜我们三个,你再看看你,睁大眼看看你自己,你对得起师父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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