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喊得竭尽全力,可我却全然不曾听到。
我曾在一本书中瞧过人力尽或身死之前都会瞧见一些人、一些事,有的是幻觉,有的是过往,有的是生生世世。
如今我亦是瞧见了。
耳畔响起那熟悉的声音,温柔而沧桑,激起了心头的那番隽永风华。
“彻彻,彻彻……”
我浅浅抬眼,那云头的雷剑渐渐逼近。
他没来,他没来,他许是真厌了我,厌了我的冷漠,厌了我的容颜,厌了无休无止的爱恨交加……或许连厌倦都没了,只是无甚瓜葛,无甚在意,同个陌生人一般罢了。
那蓝泽愈发逼近,而我的眼早已是蒙蒙一片,终于我瞧不清,眼前白茫的一片。
“咔嗤!”
利剑穿过肤肉滑过骨骼的聒噪音。
“滋滋。”
长剑化电震碎周身经脉的断裂声。
风略略悠扬,血腥之气顺着前头的荆棘煞煞飘来。
谁?
剑刺中的是谁。
我眯了眯眼,视线变得清晰了起来。
那光泽消散之处同我之间躺了个人,一个女子,十七八岁的涅,嘴角流淌着一抹血痕,一身粉衣,清丽不俗,容貌同我有了八分相似。
我不自觉的惊异道:“苏……浅宁。”
她急促的呼吸着,瞪向我,“玉……玉彻……贱……贱仙……”
我木了,难以动弹,“为什么,你不是同我不对付么?为什么要替我挡剑!”
她吃力的从怀里探出什么东西,几近颤抖的朝我这出送来,“因为长戈爱的从始至终只有你。”
我微怔,说不出一句话。
她送来的手略略展开,那一串由白水玉与天雷珠环成的银手链现了出来,“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的灵蝶……灵蝶是假的,我只是想瞧瞧你待他的反应。”
原来他全然不晓得。
她咬着牙瞪向我,凝着几分气力狠狠道:“这链子……是他从凡界带回来的,终日不曾离手,可……在你得知你与嫡刚……婚讯那日同朱火扇一道……一道被卸下来的还有这手链子……他自知生死……难料,不舍连累你……”
生死难料……他晓得同妖族之战生死难料故而断情别我,他当我会回头同嫡刚成亲故而在梨园村躲着我,他舍不下我……他爱我……,是吗?是这般吗?还是此番又是我的自作多情?
“我这一生,从不欠人独独有愧于你,玉彻贱仙,我恨你。”她咬牙泣道,“我恨你!可是……你能原谅我……害你……害你至此么?”
眼中的什么坠了下来,我抬眼凝向那三十六方司雷神君却说了句给苏浅宁的话,“不能,你虽可怜,却不值得被原谅。”
莫怪我太残忍晓得她临死在求一句安慰却给不得她。
是她逼长戈入局害死了我姐姐与长彦,亦是她利用长戈待我的愧疚害飞鸾丧命,无论其中有几分是源自的本心几分是源自九臣的布局,她都是害了我至亲、挚友和挚爱的罪魁。
我虽修过仁慈悲悯宽厚的道法,却不代表我可以无底线的接受旁人一而再再而三伤害,特别是待我亲人的伤害。
渐渐的她伸起的手垂了下来,身子缓缓的僵了,可那双瞪着的眼却成了永恒的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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