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敛正了神色,道:“我并不十分关心你和我哥哥怎么样,只是这些日子偷偷观察你,若我猜的没错,你是在为明天的刺绣而烦心吧。”
宁娆一惊,见她目光莹莹清透,看向能把人看穿了一样,忙收敛起过分外露的表情,道:“观察我?你为何要观察我?”
“因为我曾在楚王的卧房里见过你的画像。”
她瞳眸中掠过一片阴翳,带着些失落,迅速的沉了下来:“画工虽不至于多好,但画得极传神,将你的神态表情极为生动地拓了下来,想来是盯着你看过许多次,将你看进了心里才能画出来的。”
宁娆的脑子仿佛被她寥寥数语掏空了。
“我只当他是单相思,你若也对他有意,断不会来选这太子妃的,对不对?”她美眸中含着几分锐利,几分期冀地盯着宁娆,问。
宁娆从混乱中觅到了一丝丝清明,看着她,反问:“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陈吟初垂眸,长长的睫宇微颤,美若芙蓉的面上铺满了执惘:“我爱他,自小,我便就这么一个愿望,消能嫁给景怡,做他的妻子。”
宁娆怔住了。
面前的美人儿像一幅天云浑融的画儿,以优美笔触勾勒,无一不精致,但却给人一种寡淡、怅惘的感觉。
她倏地抬起头:“我帮你,帮你当上太子妃。”
宁娆心中一动,但还是濒着必要的警惕,狐疑道:“为什么?”
“因为只有你当上了太子妃,成了他的嫂子,才能让他彻底死心。”陈吟初慢慢地说:“你若是落了选,回家待嫁,景怡一定不死心会上门提亲∫若是要害你,他一定会不管不顾跳出来救你,到时把事情闹大反倒要将他害了∫思来想去,唯有这一法,那就是让你当上太子妃。”
宁娆打了个哆嗦,为她话里缜密的心思和潜藏的深意。
陈吟初的意思是想过要害她,但的会把江偃连累了,所以才作罢♀个女人……有些可怕。
她犹豫着,脑子冒出许多想法,例如身负众望,例如与虎谋皮。
见她这般,陈吟初讥诮似得浅笑了一声:“你可要想好了,凭你这几日绣出来的那些东西,我已经看过了,明日就算所有的秀女闭着眼睛绣,你也别想通过。”
“还有两个时辰天就亮了,你快下决定,我要回去睡觉了。”
宁娆绞紧了帕子,心说:我本来就没打算要当什么劳什子太子妃,何必去冒这风险,跟一个心机深沉的女人做交易』选上,这样回去,父亲和姐姐知道她尽力了,不会怪她的。
可是……她真的尽力了吗?
她能骗了父亲和姐姐,能骗得了自己吗?
浮光掠水似得走这么一遭,敷衍过去,继续回家当她的宁大小姐,嫁人、生子,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享受着姐姐让给她的儿女绕膝之欢,不管族人死活,她真得能过得了心里那道坎儿吗?
她攥紧了拳头,抬头问陈吟初:“你有什么办法帮我?”
陈吟初唇角微挑,笑意漫开。
还以为有什么与众不同,原来也不过是个贪慕虚荣的女子,江偃自命清高,不想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她轻轻拽住宁娆的衣角,将她往自己身边拉了拉,低声耳语。
……
第二日天朗气清,宫女引着芳华殿的秀女们去了御台阁,阁中临水伴榭,正对着早春开到正好的白茶花,迎着芬芳花香,开始进行刺绣考察。
一人一个绣绷子,外加丝线十二色,放下更漏,限时三个时辰。
陈吟初和宁娆商量好了,两人给安排坐席次序的宫女塞了些银子,把她们两个安排在不起眼的角落里,两人各自绣各自的,等完工了趁掌事宫女不注意,两人交换。
本来大家都将心思放在各自的绣品上,宁静至极,只能听见雀鸟在枝头嘤啾呖呖,过了一会儿,不知是哪个姑娘先叫起来,娇声婉转,隐隐透着兴奋:“快看,太子殿下。”
众女都被撩拨起来,放下手中丝线,激动地看过去。
舆辇被四个内侍高高抬起,江璃身子后仰,稳稳地坐在上面,五锦华盖遮阳,挡住了他的大半张脸,只能看见那流水一般柔润清亮的缎袖翩然垂下,一双手指修长白皙,搭在的舆辇的扶手上。
他往御台阁扫了一眼,冲崔阮浩道:“难怪你非要走这条路,你说你一个太监,天天操心这些事……”
崔阮浩端着拂尘,满面堆笑:“这可是大事,您想想,将来可要对着看一辈子的人,怎么着也得挑个顺眼的~才听说这已经是第三选了,事的都是绝妙佳姿,殿下您亲自来看看,看上了哪一个您亲自去求陛下,可别由着那些心怀鬼胎的大臣宗亲们上下钻营着把自己的闺女往东宫塞。”
江璃在华盖下坐得稳稳当当,一点兴趣也无,声音平缓无波:“随他们,反正于孤而言,娶哪一个都一样。”
崔阮浩一脸的扫兴,心说这血气方刚的少年,怎的对这些鲜鲜亮亮的姑娘都提不起兴趣,这也太反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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