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不显山漏水的宁府,竟同时和南太傅与陈家扯上了关系,当真是匪夷所思、值得追查的事情。
……
崔阮浩领了命,思来想去不能直说是太子殿下召见,那些秀女都眼巴巴地盯着太子妃的位置,若直说了,后面宁姑娘岂不就成了众矢之的。
因此,他派了个不起眼的小内侍,只说桐花台有几批帷嵫了线,因是陛下喜欢的,所以得精心修补,听闻宁姑娘绣工出众,特来请她去指教一二。
宁娆一路都很忐忑。
她跟在内侍后面,不时抻脑袋,极婉转地说:“那个……这位公公,能不能请你跟桐花台里的人说说,我不太擅长绣帷幔,可能帮不上你们……”
内侍头也不回,只道:“姑娘谦虚了。”说完,再无二话,只低着头领宁娆快步往桐花台去,好像急着向什么要紧的人复命一般。
到了桐花台,他把宁娆引进去,就一声不响地退了出来。
殿内静谧至极,绣帷高悬,轻尘飞越。
宁娆等得有些慌,站不住,先上去把绣帷扒开,看看那上面的花色。
江璃进殿时,正看见一个纤细少女半蹲在地上抱着厚重的帷嶷看,一边看还一边叹气,那场景甚是古怪。
他悄悄靠近,想看看她在搞什么名堂。
站在她身后抻了头看去,见那双水葱一般白皙细嫩的手指摸过上面的刺绣,呢喃:“这么复杂,再让我回去学十年我也学不会,爹啊,我可要丢咱家脸了……”
听得江璃纳罕至极,难不成是宫里的生活压力太大,把这姑娘生生搞魔怔了?
生出几分怜悯,不由得叹了口气。
宁娆正一副心神都在刺绣上,没察觉身后有人,陡然间听到叹息声,骇了一跳,忙站起来。
这一站速度太迅疾,江璃没来得及把伸出去的脑袋缩回来,宁娆发髻上那支飞燕金钗的钗头重重撞到了江璃的鼻子上,他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两股滚烫的液体从鼻孔里淌出来。
抬手摸了摸,全是血。
宁娆忙去扶他,慌慌张张道:“对……对不起,你没事吧?你怎么一声不吭地站在我身后啊?”
忙去摸锦帕给江璃捂鼻子。
江璃气得浑身发抖,本来想发火了,可被她软绵绵地这么一提醒,突然意识到,对啊,自己一声不响地站在人家姑娘后面干什么?
好像想发火也不是那么理直气壮了。
他生着闷气,一把把宁娆推开,摸出自己的帕子去捂鼻子。
宁娆被他推得踉跄了好几步,站稳,微微不快:“你这人,怎么这么小心眼,我又不是故意的。”
江璃:小心眼?!!把他鼻子撞出血来还说他小心眼?
他捂着鼻子阴悱悱地看向宁娆,眼睛里如有冷刃。
今日为了不引人注目,他只穿了一件银锦衫便服,袖口用银环箍住,看不出身份♀宫里虽然只有两位皇子,但宗室亲贵里还有几个与皇子年龄相仿的少年,宁娆知道他们也时常进宫向皇帝皇后请安,因此打量着江璃,一时也拿不准他是何方神圣。
她被江璃瞪着,亦不甚痛快地把沾了血的锦帕叠起来放回袖管里,道:“你怎么一声不响地进殿了?外面禁卫没拦你?”她想试探试探,看看这位是什么来头。
江璃何等人精,一下便听出了她的意图。
他本来就是想一来就亮明身份,料这小丫头会被吓一跳,再盘问盘问她跟陈家、南家有什么关系,她年纪小,又是个姑娘,想来心思浅,能套出些话来,不至于像宁辉那个老狐狸油得抓都抓不住。
但被她这么一折腾,再看她那双滴溜溜转抖机灵的眼睛,他突然不想这么干了。
轻咳一声,道:“我就这么走进来了,禁卫没拦。”
说了就跟没说一样。
宁娆也没心思再去试探他的身份,探身朝外看了看,嘀咕:“奇怪,不是要修补帷狃?怎么把我叫来就没人管我了……”
江璃在一旁上下打量着她,装作漫不经心地问:“你是待选的秀女吧?”
一句‘秀女’提醒了宁娆,得注意仪表,注意姿态。
忙把斜出去的身体收回来,敛袖于襟前,颇为端庄地看向江璃,缓缓地点了点头。
江璃眼中精光内蕴,道:“别白费功夫了,这太子妃的人选早就内定下来了,不是陈贵女就是南贵女,你没戏的。”
宁娆抿紧了唇,微微不快地看他。
“你怎么知道我没戏?我再努力一下说不定就有戏了,这个世上的事情没到最后一刻就是什么都有可能发生的。”
还怪有自信的。
江璃腹诽,顺着自己搭好的梯子往上爬,装作随意道:“那是,你要是跟南家或是陈家有些交情,没准儿有戏,他们权倾朝野,手段通天,说不准自己女儿不想当了,就施舍给你当这个太子妃。”
“她还真不……”宁娆猛地回过神来,戛然住口。
这是秘密,不能出卖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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