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兰婳音气急,一时竟是语塞,未曾注意到那人已经近身,长臂一揽温香软玉在怀,温热的鼻息喷薄于颈项间,低眉一瞬,竟创造银发青丝月下密密缠绕。[燃^文^小说][.[773][buy].[com]
认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嬛嬛一袅楚宫腰,风摧易折,倒叫本王记起那日惊鸿苑的一幕来。本日你我在这洛水之畔相遇,便是有了曹子建与宓妃的缘分;‘江南有二乔,河北甄宓俏’,往后本王就唤你‘宓儿’可好?”
“王爷真是抬举了,姽婳陋颜,不堪王爷厚爱。”兰婳音挣扎着要摆脱他的怀抱,那双铁臂牢牢圈着她,越收越紧,令她难以转动半分。
“宓儿,你可认真是狠心啊,本王为了你可是深进敌军军营。你说,这该怎么算?”男子沉吟低叹,将美人从怀中开释。话说到这里,已经够明确了,不过一层纸,却是谁也不愿捅破。
“姽婳素闻王爷骁勇,自小用兵如神,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杀伐决断勇毅过人,‘华襄战神’之名更是天下皆知。”这话真个是恭逊有礼,但她那刻意表现出来的呆板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凉薄。
贺兰裔转过身不再看她,负手沐浴在月华下,道:“本王明日便要回国了,你就没有什么话要说与本王吗?”
你要回往与我有什么相干,难不成还要我开口留你?兰婳音腹议。
眼力灼灼,只惋惜襄王有梦,神女无心。他一直在等她说话,可是许久,她都没有开口的意思。
“也罢。你且在这竹筏上静立一夜,好生享受这无边月色吧!”话毕飞快在她身上连下七道禁忌,全身经脉尽封,不能转动半分。
不过是站上四个时辰,又有何难?这厮分明是意欲逼她就范;偏偏她又天生反骨,侬丽凤目里碎冰散落凝聚,恰好让贺兰裔看清那眸底升腾的冷意。
妖孽张了张口,却是欲言又止,下一瞬案前白袖当风,乘月而往。
这是什么意思,要她在这筏子上站到天明吗?
温良恭让一扫而往,兰婳音的心开端不可遏制地跃动着恼怒的小火苗,大喝道:“贺兰裔,你给我回来!”
背对着她的贺兰裔薄唇一勾,轻颦浅笑,“宓儿,谢谢你。”谢谢你给我这样一个真实的你。
谢什么?!兰婳音暗疑。
“你本日穿的裙子很好看……”余音在天际散尽,很远,听不甚清。
她这才意识到今夜穿的衣服很有问题,且这色彩似乎也正是某人的挚爱;随即敛了眸光,低头细细凝视这身绛紫色的宽袖长裙,似乎是身宫装,但这样式却并非是大烟皇族所用,裙摆上还绣满了大朵大朵盛开的“独离”……
金质玉帛,触手生温,就像是那人的潋潋紫华细腻地包裹着她:起先薄凉无痕,继而愈燃愈炽,最后熊熊大火终成燎原之势。
但这样的炽烈让她不可遏制地心惊胆颤——烈火燎原,天地并融;大火过后,徒余哀草。
……
“不过是一女子尔,王爷何须舍身相护,置玉体于不顾?”
说话的正是西门黎手下的一员亲信干将,身居定乾军参校的陆澈。那一夜“缤纷峡一役”的惊心动魄让他记忆犹新,至今也没能缓过来。
“咳咳……你们记住,此事切不可在王妃眼前说起。羽雅一向身子就不好,却又最是个心细,平日里不论闻声、看见什么都要在心里头忖量个三五日;若是让贸贸然她知道了她三妹的事,岂不是要她多操心思。”
一行人听得连声称是,见西门黎脸色依旧不好,一时也不再问。
西门黎捂着胸口坐直了身子,复问:“那边可有消息?”
陆澈垂手立在软榻边,摇了摇头。
“兰后此番的算盘打得倒是精,惋惜她还是算漏了一步棋。”的确,这一系列的设计都十分完善,一石三鸟的毒计,偏生到了最后一步被她的好侄女损坏了。
“那是她太轻敌了。”夜昔忽然掀起帐帘走进来,面上带着鲜见的笑意。
西门黎因失血过多而病态苍白的脸色更显玉色,淡淡甫唇道:“是啊,不止是兰后低估了你们,兰后更是低估了婳儿对你的情义。”
闻言,夜昔身躯一怔,漆黑深沉的眼珠里如同石子遁落冷潭,溅起圈圈涟漪。只是,当夜姽婳阵前鼓瑟,以解缤纷峡之围,他也颇有些“受宠若惊”,当时下这步棋,他也并没有十分把握,兵行险招,步步惊心。
“夜昔公子可是喜形于色,本日气色也格外好。”这话说的极是促狭,那晚夜昔与他一样受了箭伤,只不过是过了一日,两人却是有了这般天差地别。
“本王感到,此局设得极妙,真可谓是环环相扣,稳扎稳打。先是渝州兵变,祸及沧州,本王不得不临危受命,率军亲赴前线;后又有夜小侯爷与顾公子押解粮草赶来声援,可是区区一千里就劳你们走了三日三夜才到,实在辛苦;好轻易进了缤纷峡,却又突遇荆南流军侵扰,还险些生命不保。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