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倩被褒姒的一番话给说糊涂了,她进宫的时日不多、跟着褒姒的日子也不长,只是褒姒对她很好,她便觉得自己待自己的主子也要竭诚尽忠,别人怎么说褒后她都不管,她只是做她觉得自己该做的事情,便是后宫的女人们将褒姒说成怎样的恶鬼,她也觉得褒后待她至少是不错的,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投桃报李,她看着正在解着发髻的褒后费解的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大王若是来问,便是说他怀疑,要我亲自证实他的怀疑,可他若是不问便是说他并不怀疑此事并非是我下的手,只是碍于眼下他的布局,他才不能来。”褒姒解释着,将发簪从头发上抽下来,黑色的发丝倾泻而下,她微微的晃了晃这长长的乌丝,随意的重新挽了个髻。
容倩瞧着褒姒若有所思,而后才恍然大悟,“褒后说谎。”
“嗯?”褒姒站起身转而看着容倩问道。
“您若不希望大王来,便不会更衣打扮、收拾妆容,此刻知道大王不来,才将这妆容卸下,心中肯定是失望的!”容倩分析道,“这么说您不过是安慰自己罢了,不管怎么说,信也好、不信也好,您妄自猜测,总不及大王的一句话,您面子上看起来是不在意,可心中肯定还是期望他能来的。”
褒姒微微的笑了笑,容倩不仅仅是长得像廿七,连性子都像,褒姒只好点点头,“期望是肯定希望的,后宫女人暖炉侍棋主,不知相思苦。谁能不希望被大王捧在手中,放在心里呢?我若只是个嫔妃,央着他去耍耍性子,以大王的性格,肯定会将此事压下去。可惜……我是王后,身上承载的担子虽然不比大王重,却也着实不轻,他待我、我行事,总得要三思的,此事不是期望或者不期望便能如愿的,后宫里的路总没看上去的那么光鲜。”
容倩撇了撇嘴,“我不懂!”
褒姒笑了笑,“我入宫第八年,也不过懂得寥寥,你刚刚入宫,不懂便不懂了!去宣膳吧,一会儿伯服就该回来了,也该饿了!”
“是!”容倩点了点头,出门去宣了晚膳,这些天倒是鲜少见着伯服,不是在他的房中闷着就是出门在外不知道在谋划、打点什么,褒姒出了事之后他来宽慰过褒姒一次,信誓旦旦的说自己绝对不会叫褒姒承受这无妄之灾,而后就鲜少再同自己的母后聊起此事,宫里的人叫容倩有些看不懂,每个人之间都仿佛对别人隐瞒了很多事情,远不及她入宫前人与人之间的坦诚相待。
容倩从膳房出来瞧见了急匆匆回到东宫又准备出门的伯服,便开口唤了一声,“殿下?”
“嗯?”伯服猛的转过身,表情看来有些紧张,心中正算计着明日如何对楚夫人下手,他担心自己棋差一招就会被人得了先机,一遍遍推算自己的方法是否可行,他转过头去看见是容倩,才长长地舒了口气,“怎么了?”
容倩留意到了伯服的异常,却什么都没有问只是说道,“褒后宣了晚膳,说是殿下马上回来了,怕您饿着,您不留下用晚膳吗?褒后还在等着殿下呢。”
“我去去就回,”伯服说道,“父王来过吗?”
容倩摇了摇头。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就一次都没有来过?”伯服问道,口气中带着些负气的愤怒。
“早些时候,褒后差我去显德殿请大王过来,可大王还在忙着,便回了我,说这几日都不过来了……”容倩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有些低落。
伯服攥了攥拳,“你知道父王现在在什么地方吗?”
“去了酉阳宫了,这些天一到晚上就去酉阳宫……”容倩抱怨道,这是她刚刚去膳房的时候打听出来的事情,那些膳夫看她的眼神都是满面的同情。
伯服不悦的说道,“我去去就来,晚膳叫母后等等我。”
“是!”容倩应了声目送着伯服越走越远,实在是搞不懂他去做什么?
伯服只是想从东宫走到酉阳宫,挑一个视野宽阔的地方,行至华辰殿外,瞧着那片荷塘,眼前霎时亮了起来,心中立刻就有了底儿,面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为自己这谋算的精妙感到沾沾自喜。伯服瞧了瞧天色,时间不早了,本想调转方向回到东宫去,却又想起刚才容倩和自己说起自己的父王去了酉阳宫的事情,他又猫着腰、踮着脚,蹑手蹑脚的走到了酉阳宫外,悄悄地蹲下身子靠在墙边听着里面的动静,伯服年幼,身形矮小,避开了悉人们的视线,加上姬宫湦与楚夫人熊宁相谈,将悉人都支开了,根本没人注意到躲在这里的伯服。
姬宫湦来酉阳宫,就叫悉人去宣晚膳了,看情况又是要在酉阳宫中过夜。
熊宁看着姬宫湦来者不善的面色,便叫下人都下去了,而后才开口问道,“听说司马雍稹死在城外了,周楚之战大王打算怎么办?”
“你不是都替寡人谋划了吗?”姬宫湦冷言冷语地回答道。
这话叫熊宁闭上了嘴,不敢再问关于姬宫湦的决定,所谓周王的宠幸只有她自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姬宫湦是在酉阳宫中过的夜,却从来没有近过她的身,楚夫人看着是光鲜,可内里却已经糟粕,这苦楚也只能自己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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