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幽微,更多的光亮来自于嵌在墙壁上的几颗萤石,国师凝视棋局,食指轻敲桌面,缓缓复盘。
现如今九州局势演变完全依他所设想的进行。
蛟岛十万蛟龙从东候西入河逆流而上,一路借道几乎畅通无阻,青州夫子林与兖州白龙寺虽然不甘,捏着鼻子便也认了,豫、冀两州更不会阻挡,再有两日即可到达雍州西界。
届时蛟岛、赫连关山、厉氏铁骑一同发难,李玉和他的龙门根本无力阻挡,雍州鼎始终难逃再一次碎裂的命运。
此外,节传讯,鹰王完颜戎洛战死,狼王耶律莨材则故意留他多活几天用以栽赃,只等狼庭那几个蠢笨的二世祖继承了祖业,集结大军南下复仇,扬州阶当其冲。
只需请皇上下令施压,不论缴谁北上,通通设计抓了,由不得芥老儿不出山。
一旦芥离开扬州,扬州鼎派不上用场,自然不必再的自己会与芥两败俱伤,耽误了大道修行。
何况节过几日伤愈归来,理应物尽其用。
任凭芥老儿再厉害,难不成还能狠心对自己一手带大的徒弟下杀手吗?
哪怕剑道通天,只要是个人就会有弱点,命脉终究要被别人牢牢抓在手里。
国师忽而觉得索然无味,投子入盒,拂袖立起一道水幕与血巫王对话:“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血巫王俯首贴地,道:“不负国师重望,一切顺利。和稀泥的龙门来使妄想结盟,降神坛内部意见不一,目前已将三人扣下软禁;魔种血嗣倾巢而出,刚到达撅边界,可惜扬州发现得早了些,但是无碍,战斗已然打响,用不了多久降神坛就会有所反应。”
国师颔首,淡淡道:“尽可能挑拨矛盾让他们打起来,趁着据内部空虚,我会亲自去办点事,无需接应°去把龙门使者偷偷放了,我需要几个替罪羊。”
“遵命。”
国师再次拂袖,水幕缩成一滴茶水,落到地上逐渐干掉,五指微屈,棋盘上的黑白两色棋子自行飞回棋盒。
闭目冥思。
接下去要做的只不过是亲自走一趟据,看看邪神长什么样子、有没有破开天门的方法,顺道再把据鼎取了。
时隔多年,不知道饕餮那个老家伙还事几分能耐?
如此一来,神州九鼎国师又得其三,这局棋就到了收官的时刻,天下大势,已定七分。
可惜棋盘太小,九州太大。
撇开徐、冀两州与自己沆瀣一气,梁州鼎唾手可得,事青、兖两州老不及算计,但是相比别处,这两州倒简单得多,要么徐徐图之再下一局棋,要么直接动手强取豪夺。
日后八鼎在手,胜券在握,想必守陵人翻不起什么大浪,一掌打死了事,以报当年之仇。
“守陵人,哼!”国师拍案而起,胸膛起伏不定。
论修为,他早登超脱;论劫数,便是九天雷劫他也已经安然度过◆不是“天门”将神州封禁闭塞,又有守陵人出手阻饶,国师当时便能羽化升仙,何必煞费苦心捣鼓什么神州气运?
据奉天府密宗记载,集九州气运于一身即可得到禹王遗志的认可,成就神州共主,非但守陵人不再阻挠,“天门”开与不开全在自己一念之间。
眼看大限将至,再没有三四十年可活,一统九州谈何容易?不如将九鼎一一碎了,靠秘法摄取气运加身。
于是有了后来的是是非非,什么国贼当道?什么民不聊生?都是踏上仙途的垫脚石而已。
国师吐思虑,缓缓突出一口浊气,朝院内天井走去,化作一道青光冲上云霄,仅仅退片刻,青光闪逝,云浪滚滚向南。
帝都一座赌坊门外,小乞儿啃着一只油腻腻的大鸡腿,呆呆望着天空,忽然莫名其妙地大叫:“走啦走啦,他走啦!”
三两口把鸡腿啃得只驶个骨架,小乞儿拔腿就跑,窜进赌坊里拉扯老乞丐的袖口:“爷爷爷爷,该干活啦!”
老乞丐用力打掉小乞儿双手,卷起袖子不让他拉,挤进人堆,手中攥着几两碎银子。
荷官扯开了嗓门吆喝:“殻÷虼舐蛐。蚨ɡ胧郑 ?
老乞丐用尽吃奶的力气,大手一挥向下押注,拍到了豹子那个方格,刚砸上桌面,顿时觉得不对劲。
五指一张,咦,银子呢?
见他手里没银子,纯粹是个捣乱的,周遭众人推攘起来。
荷官怒骂道:“去去去,又脏又臭的烂赌鬼,没钱还来这里干什么?来人,把这个老乞丐给我扔出去!”
“殻穑∫勇砩暇陀校砩暇陀校忝潜鸩恍虐。瑲!殻∪鍪郑烊鍪郑》盼蚁吕矗∥矣星 崩掀蜇ふ踉挪辉赋鋈ィ弈味姆焕锍涞贝蚴值募父龊鹤硬惶芷鹄掀蜇ぶ苯油馓А?
直到老乞丐瘦脸着地的那一刻,他才回味过来——
苦也!又是小猴崽子下的黑手!
刚抬头就看到小乞儿双手负在身后,腼腆地对着自己笑,老乞丐吹胡子瞪眼,气不打一处来,唣袖子作势要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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