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哥,这都改了十五遍了,还不中意啊?”
“不是我不中意啊,是你这字也太差劲了吧?我家哥哥用脚写,也写不出这种烂字啊?”
“方方正正,横平竖直,这还不够好?”戴宗仔细审视信纸,拿近拿远,怎么看都是近些年自己最最认真的一次书写了,“我又不是真的冒充王伦的字迹,我连半个字都没见过,怎么冒充?主要还是宣明立场,叫那梁孝杰不要动手,这才是主要啊?咱们早些定下吧?怪热的。”
啧啧阮小七勉强点点头,“就这么招吧!一会儿等天黑,咱们放上去,一定装好了,可别一块烧着了。”
戴宗笑,“错不了,这玩意儿我早年经常玩儿,只要风向不突变,叫它落在哪里,指定偏不出太远!”
“瞧你这自信,早年糊孔明灯为生啊?”
哼!戴宗身子往后一靠,“没瞧出来吗?我可当过兵,战场上杀过蕃人、夏贼!”
“哟!没骗人?”
“哼!这还用的着骗人?我是飞骑信使,专门在各个军堡营寨前后军阵中传递机密消息的!日行五百里,那可不是吹的!”
听戴宗这么一说,阮小七两眼冒光,“真没瞧出来,我还以为你是个经验老到的人贩子呢!”
戴宗随口一说,成功引起阮小七好感,距离天黑尚早,就挤在客房之中闲聊起来……这一聊,便不觉时辰过得飞快,差点儿误了正事!
……
一只悠悠的孔明灯冲上天,迅速被巡逻的军兵发现,军官惊呼指着,带领众人驱赶行人冲过去,速速包围街巷之后,四下搜索才发现一截绳索和燃烧殆尽的蜡烛:这贼人是算好时间啊!
慌忙禀告上官,上官再报上官,时间过去一刻钟,已经有大批军卒行人看到了这盏奇怪的孔明灯,指指点点猜测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
悠悠旋转,它朝州衙过来了!军卒们惊呼,要拿床弩把它射下来!不能让它威胁到今日贵客的安全!刹那间,群情紧张调集弓弩手,引箭发射!嗖嗖嗖!破空之声此起彼伏,箭雨纷纷要把它打下来!
侍从悄悄从室外进来,跑到张知州身边,诉说了外面的小小变化。张知州陡然变色,严令一定要把它弄下来!
“出什么事了?张府君?”
张庄的紧张神色,被梁孝杰的幕僚看在眼里,又提醒给梁孝杰。
“没什么……外面出了一点小事,有人施放孔明灯。”
“今晚放孔明灯?不会是府君安排的吧?”
“不是不是!不知道何人放的,我已经叫部下去射下来!”
梁孝杰又道,“那你为何神色慌张?”
“那灯……朝着这里飞过来了!”
“不会是神火天雷吧?”
啊呀!这一声不知道哪个倒霉鬼喊出来的!这玩意儿是随便喊的吗?要吓死人啊!所有人停下手中的酒盏,眼睁睁看着张庄,一副拔腿就要跑的架势!
梁孝杰苦涩道,“是贼人放的?”
张庄哆嗦道,“是下官办事不利,没有追索到放灯的…”
“马上撤离此地!快!”梁孝杰当机立断、果断下令!好家伙!天上飘着神火天雷,谁还有心思吃饭!还不快跑等什么啊!
“哇呀!快走啊!”文武百僚惊起,蜂拥逃向门口,挤作一团,发生形变而后冲出厅堂,没头苍蝇一般往外就跑,踩掉了谁的鞋,脚下硌得疼,全然不顾了!幸亏这其中没有多少女子,不然呼救声浪掀翻衙堂了。
“成何体统!”梁孝杰也只是哀叹一声,被身旁亲卫保护着逃出去了,专门通道就是快啊!一口气跑出七八道门儿,晕头转向不知跑到了什么地方,一问才知跑出州衙三条街了!
呼哧呼哧“派人再去看看,那孔明灯射下来没有?”
其实不用张府君多吩咐,这一路有人兢兢业业盯着呢,他们知道上面的东西危险,亦不敢擅离职守一步。忙碌奔跑在各处,以身试险为上官们排除危险。
州衙炸锅的场面,被躲在暗处的阮小七、戴宗看得清清楚楚,二人吃了一惊,一个孔明灯而已,会不会小题大做了啊?
其实不然,他们身在郓州,不知道发生在沂州、青州的最新战报,所以对文武官员的反应看不懂,包括孔明灯、神火天雷在内,王伦在半个月里,各种玩意儿耍出花来了,把青州军打的一败涂地,呜呼哀哉、屁滚尿流!慕容知府的求援信在十天内发了39封!可知情况有多糟糕了!
故而,孔明灯、神火天雷现在的存在,就是恐怖袭击的前兆……郓州的官员可能还蒙在鼓里,梁孝杰的随行人等,个个时刻准备着呢!这一带头,不慌才奇怪了!
……
两个时辰后,一封卷曲的书信交到了梁孝杰面前,它外面包裹的泥壳被敲掉了。
梁孝杰示意虞侯看验,听他大声读出上面的字,哦,原来是一封交换人质的文书。嘁交换俘虏就交换呗,王伦你个疯子搞这些干什么?吓死我了!
众人面前,要强装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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