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全直扑了上来,一把抱住张涵,老泪纵横:“孙少爷,总算盼到你了,你快去瞧瞧老爷吧,他,他……”
张涵心中剧震,抬头福伯和那些婢子仆妇都在低头拭泪,颤着声音道:“全叔,祖父呢?”张全忙指着一间棚屋:“孙少爷,老爷在哪里,你赶快去瞧瞧吧。”
张涵也顾不得去寻寒湘子了,三步并两步便往那棚屋奔去♀棚屋用木板儿和茅草粗粗搭成,一个小木门,外头还吊着一方竹帘子。
张涵一掀帘子,将木门轻轻一推,抬腿便进,他心里怕极,伸长脖子一张望,但见屋角一张木床,铺着厚实的棉被,卧着一个须发尽白之人,听闻门外有声,正睁眼瞧来∧目相投,张涵心头大石放下一半,即奔了过去,在床前跪下,伏在张灵修身上:“祖父,孙儿回来了。”
一双瘦骨嶙峋的大手摸了摸张涵的头顶心,张涵抬起头来,见祖父正含笑看着他:“涵儿,长这般高大了,真好,真好。”
张涵眼圈一红,退了两步,在床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九个头:“祖父,孙儿十年未能在祖父膝下略尽孝道,孙儿心中愧极,请受孙儿一拜。”
张灵修待他磕完头,向他招招了手∨涵忙又跪上两步,靠在祖父身前,只见祖父脸颊瘦得颧骨突起,手上老人斑一点一点布满肌肤,被一床厚厚棉被裹着,略略一动,便喘好一会气,一副垂暮老人的涅,哪里还有十年前亲自送别他时、人人称颂的宰相气度和风姿。
张涵伸手将祖父的大掌放在自己的手掌中,张灵修道:“孩子,方才外头喧哗,我便听到你回来了,可曾见过二位仙师?”
张涵答道:“还没,孙儿听到报信,您身子……不爽,孙儿赶着便先过来了。”
张灵修苦笑道:“傻孩子,祖父没事,能到这里避过兵祸,已属侥幸,若不是仙师和那位魏仙子,祖父也未必能见到你回来,你这便先去拜见他们,莫失了规矩。”
张涵只得站起来,拜了两拜,退出房去≥外已站了一群人,为首的便是寒湘子、赤炎子,魏双双站在旁侧,伍益权站在右侧,苏云与他父母同站,张全福伯等则站在后方,一见他出来,苏云走上两步,张涵打了个眼色,便上前跪在地上向寒、赤二老磕头,行过礼后又站起来向魏双双作揖:“谢过师姐照料我家人,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魏双双却道:“你我本属同门,没有这么生分的话。倒是老人家的身子……你回来的正是时候。”
张涵不禁问道:“师尊,我祖父他可是在战祸中受了伤,怎么看起来病的厉害?”
寒湘子道:“说起来,双双发现得及时,燕军未入菱花村,已经你祖父他们挪了出来。但你祖父当时身子已经不大好了,双双,你来说吧。”
魏双双便道:“张老爷子当时还能勉强坐车辇,只是车马刚从后湖绕出,便看到你们家的宅院已着了火°祖父嘴上没有说什么,当夜便倒下不起,发烧咳嗽,你们家的管事先生便整理了被铺,让老爷子卧在车上,因避祸路上,一时三刻未能寻来大夫,幸好苏云爹爹是药师,出来照料了汤药,高热退了,也不咳嗽了,但就是发冷畏寒,不能起床,一直昏睡⌒了几日,我们到了这里,看到还算是个僻静之处,便安顿下来,我去大晋的军营中,绑了一个军医过来,幸好军医知道要看的是前宰相,还是花了心思细细瞧过,说,老爷子急痛攻心,又不肯当人面发作,郁结在胸,因而五内都伤了,恐怕便不好,汤药尚且只能吊吊精神,不知还能撑几日。刚巧寒湘子长老和赤炎子长老都到了,他们说你已赶在路上,还有十来天≈幸好两位长老用真气为老爷子舒缓了经脉,老爷子才醒了过来。”
张涵怔怔地听魏双双说完,脸色竟也苍白了几分:“师尊,就没有别的办法救我祖父么?破秽丹呢?或者聚灵丹可以让我祖父好起来么?”
寒湘子摇头道:“凡人四、五十岁前能服食丹药,延年益寿是有望的,但你祖父年过花甲,经络早就脆弱得很,哪里经受的了真气冲刷之苦♀回双双一见不妥,已将破秽丹研成粉,给了些许你祖父服用,才能在舟车劳顿中熬到这个地方来,再加上药师、郎中照料汤药,能支撑这二十多天,已是不易。”
此时张全走了过来,向他们拜了下去,道:“仙师、仙子,苏少爷,还有二位仙家贵客,我家老爷吩咐小的转述:他年老体迈,不能亲自前来见礼,请几位稍移尊驾,到他房中一叙,待他亲自谢过几位照料孙少爷之恩。”
寒湘子与赤炎子点头道:“不必客气,我们这边一同去瞧瞧。”说罢,便带着魏双双、张涵、苏云、伍益权、九芸一同走进张灵修房中,一时间便站得连空地儿也不留半片。
张灵修勉力支身,想行个点头礼,无奈体弱无力,往榻上谢谢歪落,张涵与苏云同时迈出一步,扶起张灵修。
老宰相看了一眼苏云,微笑点了点头,这才向寒湘子等人点头致意——这也是极限了。
寒湘子走上前去道:“你我本是故交,不必多礼,当日燕余兄对我之情,我无甚可报,你这个孙儿既是我亲传大弟子,你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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