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下了一场大雪,李东桓李大人从凉州回到京城。
觐见了皇帝后,便被东厂的人快马加鞭的送到了翠微宫。
“娘娘,师父他老人家来了。”王医女自得知了师父要来的消息,一直翘首以盼,“师父他定能医好娘娘的宫寒之症,生个小皇子的。”
萧青蕤震惊大于喜悦,手里的象牙梳啪一声掉在了地上。
杨衍真的要她生孩子。
随着年关临近,宫里事务繁多,要祭太庙、祀社稷等等,还要接受各地藩王的朝贺,杨衍很忙很忙,自上次之后,再没有时间出宫。
正旦前五日,宫里派去接人的队伍,只接了长乐公主一人回宫,萧青蕤写了封表书,要留在翠微宫为太后祈福。
这封表呈上来的时候,杨衍坐在御座上熬夜批着奏折,看了内容,俊颜冷漠没有表情,却蓦然散发一股强悍阴冷的威严。
“随她吧。”
在一众侍候的人瑟瑟发抖中,他吐了几口气,淡淡的说了三个字。
除夕夜。
“你们好好热闹热闹,不用跟过来。”萧青蕤阻止了半夏等人,让她们该吃吃该喝喝,一夜到头跟着她也辛苦了,这一天就松快松快。
“我就在廊子上走走,挂了那么多盏灯笼,亮如白昼,又有护卫来来回回的巡视,没事儿。”
萧青蕤执意要一个人走一走,半夏等人劝阻不了,只得让她自己出去了。
“除夕夜,团圆夜。”
萧青蕤走在长廊上,一阵寒风吹来,将雪花吹到了她眼里々花马上融化,化作晶莹的水滴挂在她睫毛上。
“娘娘。”
忽然一个极轻的声音响起,萧青蕤吓了一跳,急忙四处查看。
“你是谁?”
一个瘦小的人影跪在廊下,穿了一身黑,他要是不出声,躲在那片暗影里,萧青蕤根本发现不了他。
“奴才从凉州过来,奉命给娘娘送信。”这个人影极为警惕,左右看了看,确定了巡逻的侍卫刚刚离开这儿,暂时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地方,才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
“凉州?”萧青蕤呼吸一紧,声音都有些发颤,“你从凉州过来,谁让你送信的?”
瘦小的人影将油纸包递到萧青蕤手里,耳尖的听到有脚步声传来,连忙半站起身,压着嗓子说:“奴才的主子是卓公子⌒人来了,奴才先躲一躲。”
说完,猫着腰轻巧的跑了。
“冷岳。”
喃喃的唤了一声,萧青蕤踹着油纸包,心急如焚的回了寝殿。
“娘娘,您回来了。”
王医女眼尖的看到她折返,连忙唤了声,又见她脸色有异,登的问道:“娘娘,您哪儿不舒服?奴婢这就去唤师父过来。”
“不用,我我吹了风,暖一暖就没事了。”萧青蕤急忙阻止,“不用过来侍候。”
关上了寝殿的门,萧青蕤急迫的拆开油纸包,愣愣的看着里面厚厚的一叠信笺,或许是为了节省空间,这叠信笺都叠成小小的、精致的同心结状。
“凉州城。”
跌坐在软榻上,捧着信笺的手指颤抖,萧青蕤忽然起身,腿脚有些发软,踉跄着将那套大楚地理志翻开。
细白如嫩葱的手指,量着京城到凉州城的距离,乌黑双眸灼灼发光。
“我要想法子去到凉州。”
卓冷岳被杨衍困在凉州城,他出不了城,只能她过去。
宫里,坐在御座上,高高在上俊颜冷漠的杨衍,忽然一阵心绞痛,举着酒觞的手抖了抖。
“众卿家满饮此杯。”
垂下的十二毓玉石遮住了他骤然发白的面色,郊紧蹙,除了刚开始的颤抖,端着酒觞的手稳稳的,没人看出异常。
在这欢庆的日子里,杨衍喝了许多酒,宫宴结束,他已半熏。
“汪锦,她在那儿都做了什么?”
回到乾清宫,脱了冠冕,换上一身轻便的寝居常服,杨衍喝了杯温水,俊美的脸孔被酒意熏染出潮红,他敞了衣襟,披了长发,狷狂不羁。
汪锦还以为万岁爷要召几个美人侍寝,没想到,听到他没头没脑的这么一句问话。
懵了片刻,汪锦恍然大悟,万岁爷问的是翠微宫的萧娘娘。
“萧娘娘心慈,今儿翠微宫的奴才、侍卫们托了她的福,都得了赏赐。”汪锦先挑着好的说。
小心的觑着万岁爷的神色,汪锦一抖,不敢在打马虎眼,说到了正题上,“萧娘娘看了会儿灯,就睡下了◎岁爷命人送去的赏赐到的时候,萧娘娘已睡了,故没能写下谢恩折子。”
“睡得这么早。”
杨衍淡淡嘟哝了一句,并不如何生气。
“她的身子调养的怎么样了?李东桓的脉案送来了吗?”
“送来了。”汪锦吁了口气,幸好他长了个心眼,亲自盯着翠微宫,李东桓的折子一递上来,他就放到了紧急的那一摞里。
“万岁爷,您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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