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宝人的心当然不是石头做的,可是薛晓白想要的,却是她给不起的,她又怎么可能待他好一点?
“一件事如果根本就不可能,我何必给他希望?再说,随着他年龄渐长,属于他的东西会越来越多,荣誉、权力、金钱和美人,多不胜数,我不过是他生命里微不足道的一个过客而已......你放心,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究竟怎么做才是对他好!我相信,不远的将来,他也会明白我的苦心。-”甄宝人看着天际的一朵微云,不断变幻出各种形状,半晌才惆怅地说。
她其实也在说服自己,坚定自己继续冷淡薛晓白的信心。
秋芝虽不能完全听懂甄宝人的意思,但也感受到她话里的丝丝苦涩,半晌叹口气说:“希望一切都如姑娘所说的那样就好了!”
接下去两天,薛晓白根本就不在屋子里呆着了,每日早出晚归,甄宝人与他虽同住一个院子,连照面都不曾打过,更不用说说话了。
甄宝人明白他在躲着自己。
可转眼便到了出发的日子,甄宝人听秋芝说起郝青峰与薛晓白隔天的凌晨就要出发,心里也焦急起来。
薛晓白救过自己三次,几乎每一次都是舍生忘死,最后这一次还受了这么重的伤,而自己却什么也没有为他做过,让他怀着这样的心情离开颍州,她心里也很难受。
无论如何,她得见他一面。
那夜她强忍着睡意,让秋芝她们都去睡了,独自一人在楼上守到三更天,都不见那小子回来,想了想,索‘性’到楼下的东厢房里坐着等他。
守城的那段日子,她几乎日夜无休,‘精’神始终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后来又受了伤,身体消耗过度,一直比较渴睡。
强撑着坐了一会儿,便靠着胳膊打起盹来。
等到她突然惊觉过来,蜡烛不知道何时早已熄了,外头更声梆梆梆地敲了四下。
月光照着窗纸,惨淡的白。
甄宝人心里明白,薛晓白恐怕是不打算回来了。
她怅然叹口气,准备上楼回屋休息,刚走到‘门’口,听到外头响起轻轻的脚步声,但不是朝东厢房而来,而是停在了楼下。
她轻轻将‘门’推开一条缝,凑近一看,月光下,一条颀长的身影,矫矫如青松翠竹,不是薛晓白又是谁?
他一直站在楼下,抬头看着甄宝人住的二楼,动也不动,似乎想举步上楼,却又趑趄不前。
最后一跺脚,转身又往院‘门’走;走了两步,似乎又不甘心,又转回身再度凝望着楼上的方向。
甄宝人一着急,一把将‘门’推开,夜晚静寂,吱呀一声,特别响亮。
薛晓白寻着声音看过来,甄宝人穿着月白‘色’的短袄,袅娜的身影在夜‘色’中似乎吸收了所有的光线,玲珑有致,格外清晰。
他幽暗晦涩的眼眸霍然一亮,风起云涌般的各种情绪,是诧异,是狂喜,是欣慰……但很快,所有这些都被他按捺下去了,冷淡地问:“已经这么晚了,你不休息在这里做什么?”
“我在这里,当然是等你了!”甄宝人朝他走过去,离着一丈站定。“你准备不辞而别吗?”
“你那个凶巴巴的丫鬟不早告诉过你了?”依然是淡淡的。
“那能一样吗?”甄宝人有点儿生气了。
薛晓白目光闪动,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甄宝人捕捉到他眼底的一丝期待,舌头顿时僵住了,想到自己这些天都坚持下来了,怎么可以在最后一刻功亏一篑?
面对着那双澄澈的双眸,她心一横,磕磕巴巴地说:“好歹…………我也是主人,你……就这样一声不响地走了,我心里能安宁吗?再说,你救了我,我欠你……一条命。”
薛晓白脸‘色’越来越‘阴’沉,特别是听到最后一句,他眉‘毛’一挑,浑身散发出一股暴风雨来临的凛烈气息。“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薛晓白是那种挟恩求报的小人?要说你欠我,又何止欠我一条命?”
“是的......”甄宝人颓然一叹,“我无以为报,对不住你......”
薛晓白直勾勾地看着她,眼里的愤怒变为失望,浓厚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半晌,他冷笑一声,说:“既然如此,你半夜三更等在这里做什么?就是为了同我说这些废话?你不说,难道我就不知道?如果你不放心,那我就再说一遍,我救你,是我愿意的,即使死了,也与你无关!”&l;rad yp='pag-spli' u='3' /&g;
两人越说越拧巴了,甄宝人也急了。“我明明不是这个意思,你又何必把我想的这么不堪?我今夜等在这里,就是不放心你,不想你因为我心情不好,想让你放下心思轻装上阵,将来能平安归来。”
她自以为这话说的再无差次,没想到薛晓白越发的恼怒了。“我平安也罢,小心也罢,与你何干?你是我什么人?你若是这种心思,便不该半夜三更等在这里,等在这里便不该说这些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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