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参见魏统领!”负责看守魏贵妃的‘侍’卫看见魏铭秀出现,立刻上前躬身施礼,“属下已得到太后口谕,请魏统领进去说话,但不得超过半个时辰,还请大人体谅小的......”
“知道了!几位兄弟们尽管放心,在下绝不会令大家为难!”魏铭秀抱拳正‘色’说。-
一缕残阳无力地在灰扑扑的屋檐上挣扎了几下,便彻底地消失不见,魏铭秀轻轻推开冷心宫的大‘门’。
冷宫地处偏僻,终年难以见到阳光,不过是一‘门’之隔,院内‘阴’森寒冷,入目一片萧瑟,入秋时的落叶仍被积雪掩埋着,‘露’出斑驳腐烂的颜‘色’,与‘门’外富丽堂皇的宫殿相比,无异于两个世界。
魏铭秀走在几乎终年无人打扫的甬路上,一步一步,仿佛踩在刀尖上,每一步都痛入骨髓,鲜血淋漓,那血在他心里肆意横流。
从他有记忆时开始,大姐在他眼里,总是最优雅最美丽最智慧的‘女’人,她只是一个微笑,甚至一个眼神,就能赢得一切她想要的东西。
这个在他眼里完美如仙‘女’般的姐姐,待他如母亲一般温柔体贴,也待他如母亲一般无微不至,以至于在他成年以后,除了她之外,眼里再也看不见任何一个别的‘女’人。
可是,今日他却是来向她告别的,他不仅不能救她,还得大义凛然地和她划清界限,甚至还得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去......
他却从此苟且偷生,即使一生得到荣华富贵,光耀‘门’楣,又能如何?在魏铭秀的心里,他丢下至亲至爱的人而不顾,就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可这一切,是他最敬爱的大姐亲手安排甚至设计好的,他不仅不能反抗,还只有无条件地服从。
只有这样做,东平侯府百年的风光才能延续,才能继续发扬光大,他才不会辜负大姐这一生的期望。
可这样血淋淋的牺牲究竟值得吗?!
“笃笃”的木鱼声将魏铭秀从遐思中惊醒,他伸手一抹面颊,冰冰凉凉的全是眼泪,一时心痛如绞。
斑驳破旧的殿‘门’就在眼前,他轻轻一推就能见到朝思暮想的亲人,可他脚下似乎一步也迈不开了。
仿佛是心有灵犀一般,正在魏铭秀举步维艰的时候,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半扇。
一身青衣道袍,脸‘色’略显苍白但却难掩绝世姿容的魏凝香出现在‘门’后。
“大姐......”魏铭秀就在殿外的青石板地上,噗通一声双膝跪倒,一时声泪俱下,“铭秀来晚了,您受苦了!”
“呵,大姐就知道,无论如何,我总能再见你一面的......”魏凝香似乎一点也不吃惊,紧走几步,来到魏铭秀身边,轻轻将跪在地上的魏铭秀揽入怀中,哽咽着说,“只要我还没死,你来得就不晚,快起来,地上多凉,让我再好好看看你......”
两人相偎不过片刻,魏凝香便轻轻推开怀里的魏铭秀,淡淡地说:“铭秀,还记得大姐说过的话吗?今时今日,是你我姐弟二人最后一次相见,从此以后,你就当我这个大姐死了吧!你只管做你应该做的,就是对九泉之下的我最大的安慰。”
“大姐,安王率大军不日将兵发渭南,渭南之围不出一月定然可解,陛下最多在两个月之内必将返回京城,只要您一口咬定受诚王威胁,相信陛下念在敏儿和多年夫妻的份上,定然会从轻发落,您还可带着敏儿好好过日子,何必如此悲观?”魏铭秀膝行几步,恳请魏凝香改变主意。
“唉,我的傻弟弟,哪里有什么夫妻情深?”魏贵妃悲伤地一笑,“我执意不肯离开京城,执意求死,不为别的,正是为了敏儿能堂堂正正地活下去!你想想,我若是仍活着,在陛下的眼里,一辈子我都是一个有污点的‘女’人,敏儿有我这样一个娘,如何还能有尊严地活着?我若是死了,他也许念着我们旧日的一点情分,还能善待我们的敏儿,这是我身为她的娘亲,唯一能为她做的了!”
“大姐,他若是真的如此绝情,不如我们将魏氏家族持有的虎符献出来,换取您和敏儿的自由,我带着母亲和你们从此隐姓埋名,一家人生活在一起,远离京城的是是非非,平平凡凡地活一生,又有什么不好?”
“糊涂!”魏凝香柳眉一蹙,轻斥道,“虎符是什么?那是我们魏家抗衡和牵制柴家唯一的筹码,怎么能轻易‘交’出去,换我一个早已无用的人?再说,凭我的直觉和猜测,皇帝的身体一定是出了极大的问题,否则,以太后的毒辣‘性’子,绝不会留下我的‘性’命,等皇帝回来发落,也许已经病入膏肓或者已经驾崩了。若是真的如我所想,只要安王抓住诚王,便知大皇子乃是假冒的,皇帝无后,便会是安王登基,安王可不是第二个柴思宇,他可是‘精’于算计的人;到那时你虎符在手,便是他必须争取的左膀右臂,还愁东平侯府的前程吗?”
“大姐,若是人都不在了,还要那些个虚名有什么用?!”魏铭秀一下子站了起来,‘激’动起来,“若是真如你所猜想的,安王会登基为新帝,那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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