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上酒菜”
兴安还未点头,泽宁便吩咐人安排膳食,兴安隐隐感觉泽宁越发成熟,更有霸气了。
在兴安原来的记忆中,泽宁虽然聪明,政治上仍然比较幼稚,根本不适合京城这个勾角的大旋涡。
在山脚寨的那一日,兴安只是迫于形势和感激而向泽宁低了头,回到京城后,兴安信守的自己的承诺,在皇太后面前演了一出戏而已,并没有打心底里对泽宁表示服气。把戏演完之后,兴安算是回报了泽宁的救命之恩,二个人之间也就二清,谁也不欠谁了。
在泽宁的木屋里摆下酒菜,屏退左右,二个人对面而坐。
泽宁邀约,兴安不能不给面子,泽宁兴起酒杯,向兴安说道:“安公公,承蒙多番关照,一直想找机会表示感激,今日终于得空,干了这杯。”
兴安连忙端起酒杯,陪着笑脸道:“侯爷客气了,侯爷的救命之恩,咱家不敢忘记。”
泽宁将杯中酒一饮而言,笑道:“公公见外了,咱俩算是生死之交,自回京之来,虽然一直不是很方便,可总觉得咱俩变得更生疏,甚至还不如我离京的时候了。”
兴安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端着酒杯,犹犹豫豫的:“这个这个,如今,皇太后退居后宫,咱家闲着无事,跑跑腿,宣读一下圣旨,实在帮不上侯爷。”
话里话外,透出失落和失意,泽宁又斟了一杯酒,端在手里,冲兴安一笑道:“公公好清闲,我很羡慕公公,只是,不是所有人都有命享清福的。金公公好歹有太后护着,又躲在南京城,想来,不会有人为难他。公公则不同,一旦有哪一天,皇上把公公给忘了,太后又惦记着公公的所为,不知道公公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对于兴安,泽宁先是拉拢,再就是吓唬,兴安心里有些发毛,可泽宁的话,确实不假,兴安也正为此事犯愁,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苦笑道:“咱家入宫三十多年,命该如此,如今老了,只不过虚度光阴,了此残生,早死晚死,又有什么区别”
“哎,公公此言差矣,你是贵族出身,虽遭不幸,可也不能就此失去信念。公公毕竟是司礼监太监,相当年,三宝公公七下西洋,成就不世美名,流芳千古,公公为何就不能呢”
提起马三宝,兴安的目光闪了一下亮光,立刻又灰暗了下来,叹了口气,说道:“咱家岂能与三宝公公相比”
兴安给自个儿倒了一杯酒,独自饮下。
泽宁发觉兴安似乎有难言之隐,现如今,皇宫里,王振掌管司礼监,曹吉祥提督东厂,兴安毕竟在宫里呆了这么多年,曾经与金英并驾之驱,能让兴安如此谨慎的,只能是王振一人。
“公公见过王振”
兴安借酒浇愁,听了泽宁的活,手一抖,酒杯中的酒撒了数滴,急忙凑到嘴边一饮而尽,以借掩饰紧张。
泽宁全看着眼里,不动声色。
在兴安的眼睛里,王振与泽宁是小皇帝的左膀右臂,小皇帝刚刚夺了大权,这二个人正是春风得意,大展手脚的时候。
然后,这二个人,一个在皇宫里上窜下跳,到处拉帮结派,到处安插人手;一个躲在府里,借着成亲而不出门⌒传言说,泽宁病了,可一见面,这个新晋级的侯爷,面色红润,走路稳健,一点都不像是得了病的样子,而且,一点都不忌讳。
虽然人躲在府里,可对外面发生的事情,尤其是皇宫里的事情,却了如指掌,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藏得太深了,其城府之深,远非皇宫里的那一个所能比的,太可怕了。
“额,王公公确实找过咱家,闲聊了几句。”
王振和兴安都呆在宫里,见面是承的事情,况且,二个人同在司礼监,又是上下级关系,本没什么打不了的,可兴安总是觉得有些心虚。
泽宁微微一笑,在兴安的酒杯里斟满了酒,然后端起自己的酒杯,在兴安的酒杯上碰了一下,笑道:“公公跟王公公是老朋友了,应该多亲近些,何必如此见外呢。”
兴安感觉泽宁话里有话,泽宁刚才的话里,很明显的透露出来对王振的警惕,可又劝他兴安多与王振走动,这是什么意思
兴安的眼皮跳了跳,额头上的细汗开始流了出来,他这才真正明白什么叫身在江湖,身不由己。
小皇帝刚刚掌握了大权,左膀右臂就开始私斗了,这二个人,都把目光投到自己身上了,兴安不由得紧张起来。
人的一生,最大的悲哀不是被人利用,而是根本没有任何利用价值。
然后,兴安并没有因为他自己有利用价值而高兴起来,反倒揣揣不安。
这二个人,一个比一个阴险,兴安对谁都不放心,可是,这二个人,谁也得罪不起。
兴安原本觉得泽宁是一个不谙世事的毛头小子,混到小皇帝身边,只是有机会遇到太皇太后,并得到她欣赏而已,可当泽宁说出王振找过他之时,兴安打心底里感到惊惧,对泽宁的认识发生了颠覆的变化。
这么多年来,王振虽然一直呆在小皇帝身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