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萧楠的狐徽,那是被润泽得那叫一个晶莹剔透的灿亮,眼下的徽记虽然凋工细致,华美依旧,却失了饱满的润泽感。
这是彷制的!彷制得惟妙惟肖,完全一模一样,如若没有萧楠提醒,他第一时间也没察觉有异……
“母后将狐徽给了谁?”没等到答桉,煊和帝已经从母亲眼里得到了结果,无法抑制心慌而腾地起身,颤颤畏畏地喃喃说道,“不,不可以…”
才吃了国玺的亏,难道萧家铁骑的令牌也被复刻了?
不!绝对不可以!
“这是你说不可以就不可以?”萧楠似笑非笑地睨了儿子,幽幽吐出一口叹息“登上帝位开始,哀家不止一次提醒,四国安宁东越就能长治久安,这一年来圣上都做了什么?”
听着萧家暗卫来汇报北境概况,她也只能交代往北方前行的萧家铁骑,尽可能的放慢步伐,延迟进攻北雍的时间,定能争取到一点缓冲的时间,按着那两口子的脾气,铁定不会让四国陷入战火之中。
那俩口子当真不给她失望的机会,竭尽所能地制止煊和帝的引战,不论楚两国如何作乱,仍旧秉持以四国和平为要。
若是遇上她的火暴性子,只怕早以金戈铁骑兵临城下,哪管什么和平不和平,非把两国踏平不可!
裴家人将她的假狐徽送回来时,她已经明白两人的用意,明白的告知这次骗走了军饷,下次要骗走什么已经摆在眼前,也是对煊和帝的最后警告。
如若依旧执迷不悟,执意引战,那么迎接他的会是什么就不好说了……
本以为他们会骗走萧家铁骑,或者让他们自相残杀,她忧心许久才特意交代,定要想尽办法拖延行军速度。
谁曾想,两人不但没有让雍尧两国直接与东越形成敌对,而是猝不及防地送来一只神兵,打得南国无力反击之外,再给了东越一记回马枪……
萧家铁骑从南境长途跋涉一路北上,已经多花了两个月的时间,如今得知南境战事,想必也是心急如焚地想往回赶。
“儿啊!你想知道城奕军继续北上的结果吗?”萧楠困难地撑起身子,美眸凝望着煊和帝脸上难掩的仓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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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煊和帝被问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心里迫切地想赢一场,却从母亲那清冷的眸光里见到浅显的败象……
看着丈夫似乎被萧楠的三言两语影响了,卓后气急败坏地扯了扯那绣着祥云的衣袖,“圣上……”
煊和帝被扯得心烦意乱而怒甩了衣袖,卓后没想到会迎来那么大的脾气,顿时失了重心摔倒在地,委屈的泪水一下子布满眼眶,没能落下又迎来一阵漫骂。
“哭?妳还有脸面哭?谁说的卓家男子骁勇善战,定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打下杭县的?”煊和帝将所有的怒气发泄在皇后身上,将假狐徽还给了母亲,焦躁地在殿阁内来回踱步。
即便再怎么不想输也无力回天的挫败感笼罩着他,本以为能稳稳扳回颜面,结果竟什么也不是……
先来个哭江,再来个罪己,再来连军饷也没了,大军长途跋涉准备开战,都还没到战场就要被招回,皇帝的脸面能这么丢的?
“南国此番来势汹汹,圣上可知从何而起?”萧楠看着焦躁的儿子,心里不由泛起了一阵心疼,然而不经此事又如何增长一智?
跌倒再怎么痛,最后还不是得靠自己爬起来,人活一辈子怎可能事事顺心?总该为自个儿的草率鲁莽付出代价……
煊和帝畏缩地逃避着母亲睿智的眸光,他送出的银子虽没有被用在入侵东越,最后还是为东越引来了危机,因何而来还重要吗?
当初四国协议就是各自处理边境事宜,面对极南之国的进犯,再怎么师出无名他都得受着,谁让他没搞清楚,南国还有另一个能上得了台面的皇子……
思及此,他面有难色地问道:“母后……儿子该如何是好?”
萧楠戏谑地一笑,对儿子的询问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可惜她手上没有握住可预期的未来啊!
“求来的和平你不屑一顾,如今除了率领城奕军打回东越的领土,还能做何打算?”若有所思地瞥了卓后,她笑意更深了,“军功还是踏踏实实地挣来才好,皇后说说是不是?”
被点了名而吓得直起身子,卓馨噙着泪光一句话也不敢答上来,只能硬着头皮不情愿地颔首。
入了鳄军的卓家子弟还能招回来?当然不可能!
若不是萧楠苍白的小脸透露着疲态,她当真怀疑萧楠到底有没有病?
不不!萧楠一直以来都没病,是圣上的手段使然,让她有机会真正掌控皇宫大权,握在手里的权柄还得交出去?欞魊尛裞
思及此,她收敛泪光,死死咬着唇瓣,有口难言地说道:“母后说得是。”
“皇后都说得出为什么了,难道圣上还不清楚?”萧楠冷冷一笑,对那言不由衷的应和感到无比可笑,偷鸡不着蚀把米说的就是卓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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