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反转太快,令我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而程母同样一脸困惑和不信,锐利的眼神在程父和阿姨间来回确认,最后锁定阿姨:“你真是程木生的表妹?”
阿姨眼泪一直在流,紧咬的牙齿甚至把嘴唇咬出血来。她嘴巴哆嗦的张开,钻心裂肺的哭喊声比说话声更先出来。
阿姨的事我多少知道一些,若程父真在她们家陷入危难时捐款而逃,那无疑给她造成了雪上加霜的伤害。
时隔20多年,在她已经接受的前提下,又遇到了当年狠踩她一脚的人,她的愤怒、悲痛和不甘等等情绪我都能理解。因为我爸病倒时,我的继母、继姐和前男友同样不择手段的夺走了本属于我的一切。
所以我对程母在程父都跪下忏悔道歉的前提下,还在追问确认的做法不大满意。
我刚想帮阿姨说点什么,程嘉逸却率先开口:“妈,爸都承认了,就没必要确认了。阿姨现在的情绪也不大好,先让她回房休息吧。”
他说着扶着阿姨去了楼上,阿姨有些别扭的避开他的碰触,我冲程父程母微微点头示意后,让他去看回回,我搀扶阿姨回了三楼房间。
门一关,阿姨就进了洗手间,水流声随即传来,但啜泣声仍然时断时续的传来。
有些悲伤是自己的,旁人再劝解也无事无补,需要自己去排解、去消化和接受。所以我虽然很心疼阿姨,但也没有推开洗手间的门,只是去楼下冲了杯甜甜的热饮,想让她在哭累后吃点甜的东西补充能量和调整心情。
我下楼去冲热饮时,一楼的卧室里仍然传来程父程母压低的争执声,两人似乎争吵激烈。回到三楼阿姨的哭声又特别惨重,我心里便有了个想法。
等阿姨哭累出来后,我连忙地上饮料,她的眼睛非常浮肿,但声音还是温柔有礼的:“谢谢。”
我内疚的抿了抿唇:“谢我做什么,是我对不起阿姨,不敢强行要求你来这里过年的。这样吧,等你喝完我们就回去,我们不在这里了。”
阿姨喝水的动作顿了顿,眼神有些迷离呆滞的看向我:“不在这里过了?”
“对,回公寓去。”
阿姨若有所思:“但他们是回回的爷爷奶奶,也很可能是你未来的公婆,你为了我个外人这样,会让嘉逸难做,也会让他们讨厌你的。”
所谓远亲不如近邻,阿姨是和我非亲非故,但近半年的相处中,我早已把她当做家人,所以我说:“我和程嘉逸的关系会如何,是充满了无数变数的,但你却实实在在是我的家庭成员,所以我要以你为主。”
不知道是今天遭遇的事情,还是室内温度太低,阿姨似乎很冷,握着白色水杯的双手一度紧得指骨泛白,浑身打颤。
她看了看我,低头喝了口,慢慢吞咽下去后才说:“还是在这过吧,忍几天就好,我不想让你和回回因我为难。”
阿姨这番话,不知怎的,让我突然回忆我年幼时的母亲。她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拽着我的手说:“妈妈不怕死,妈妈只是怕死了后,你爸重新娶了老婆,会让你吃苦受累……”
我前半辈子过得太苦,除了生母外,也只有阿姨会在陷入困境时还为我着想。我的喉咙一紧,眼睛一酸,就感觉有某种液体要流出来。
我用手背抹了把眼睛:“可你会很为难的……”
阿姨摇头,笑得温柔又坚韧:“没事,我和程木生的事总要解决的。”
见阿姨执意要留下,我也就没再劝,等她情绪稳定一些后,我去二楼找回回。
程嘉逸正在哄回回午睡,待她睡着后我们轻手轻脚离开卧室,去了对面程嘉逸的房间,关上门后我才深呼吸了口气儿:“这世界还真是小,你从杭州物色的保姆,竟然是你从未谋过面的表姨。”
程嘉逸也叹了口气儿:“没想到我爸曾做过这么龌龊的事,我都有点难以面对阿姨了。”
他说着走到窗边点了口烟,我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他:“能给我一只吗?”
他回头,有些惊讶的看我:“什么时候学会的?”
“离婚后染上的,后来被周文浩逼着戒了。”
“既然戒了就别碰,不然会复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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