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豪飞说完,骂骂咧咧的走了,还吩咐助理通知相好的同行,让他们都别借钱给崔诚。
易豪飞这里几乎是擎浩最后的希望,却因崔诚偏袒我而搅黄,这无疑是置公司于死路。
我的心里被感动与内疚的情绪占满,等易豪飞的声音彻底消失后,我才温吞的走了出去。
装在醒酒瓶里的红酒还剩三分之二,桌上的几盘菜被易豪飞掀在了地上,虾壳和蟹腿撒了一地。
崔诚背对着门独自酌饮,打在地板上的影子都透着落寞孤单。
我抬起手试了好几次才敲响了门,崔诚把我当成服务员了,头也不回的说:“打碎的碗结账时我会赔。”
“是我。”我说着跨步走了进去。
他闻声回头:“你怎么还没走?”
我抿着唇摇了摇头:“我都听到了,谢谢你,也对不起……”
“这是我该做的。”
“可是如果你装作不知情,让我喝下那杯东西,他或许就会借钱给你,公司的问题就能解决了……”
“你的意思是,你愿意喝下那杯下了药的东西?”
“我当然不愿意,但若你不那么善良,你就不会这般为难,毕竟后天就是还款的最后期限了……”
他抿了口酒,随着喉结的轻轻蠕动,慢条斯理的咽了下去,语气却是从未有过的深沉正经:“我现在是遇到了困难,但也不能因为这样就昧着良心出卖别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所以你不用有自责之类的情绪,今天的情况换做是沈夏、卢艳艳或是任何一个人,我都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崔诚说完又叹了声气儿:“其实就算公司没了我也不太有所谓,我只是担心公司员工。他们中的一大部人跟着擎浩干了半辈子,很多人都等着这份工资养家糊口,若是倒了,真怕他们一时半会儿会撑不起家。”
若不是亲眼所见,我是绝不会相信在这个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时代,还有一心为他人着想的好人。
可惜这样的企业家,却因下属的失误即将陨落……
越是这样想,我心里越不是滋味,他拉开旁边的椅子示意我坐:“这酒都开了,放着也是浪费,不如一起喝了吧。”
我想借酒浇愁也好,他压力那么大,喝醉后把烦恼抛到一边好好睡一觉也好。
我陪他慢慢喝着,大半的酒都入了他的口。可能是心情不好时更容易醉吧,红酒度数虽低,可离开包间时他连直线都走不了了。
本想抢着买单的,但崔诚二话不说签了单,几万的花费让我的内疚更深了些。
两人都喝了酒不宜开车,我便叫了代驾。计划先送他回家,可他一上车就报了我原先住的地址,说深更半夜的先送我回去。
拗不过他,我只好报了别墅的地址,他半醉半醒的靠在车靠背:“换住处了?”
“嗯,分手礼物。”
他笑了一下:“程嘉逸还挺大方的。”
这其实是程嘉逸监视囚禁我的牢笼,但这种事也不必去解释,我就笑笑没说话。
回家的路上我电话又响了起来,刚拿出来准备接听却低电自动关机了,连谁打的都没看清。
闭着眼的崔诚见我没动静,微睁开眼问我:“谁打的?”
“不知道,没电了。”
“可能是你家里打的吧,用我的回过去?”
我确实忘了和家里说今晚要晚点回的事,也记不住我妈和保姆的号码,便说:“算了,再过几分钟就到家了。”
我原本打算在小区门口下车的,但崔诚坚持送我到家门口,担心我醉酒摔倒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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