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奔驰在官道上,眼看即将出京城地界。忽然,车身后面地动山摇。那戴着斗笠的车夫回头一看,数十官兵身着铠甲,腰配官刀,骑着高头大马,风驰电掣般的急速弛来。
所过之处,一道滚滚黄尘漫天卷起。
她暗自啐了一口,“急着投胎去?搞这么大阵仗!”便急急将马车往路边带。
看附近还有条小路,她索『性』一扬马鞭,就驾着车马往那条支路上去了。
然而,那越驰越近的大队人马却大声喊道:“清王有令,前面那马车速速停下!”
车夫充耳不闻,马鞭甩得呼呼作响。
那一队人马中便有一人一夹马肚子,跟着手中的鞭子往马屁股上狠狠的连甩了几下。那马顿时痛得嘶叫一声,呼啸着就直往前冲,很快便蹿至那辆马车前,挡住了它前行的道路。
但马车还在兀自想要往侧边跑掉。
那人顿时双眼一眯,抬手就是一鞭子当头袭去。清脆的破空之声响过之后,那马车车顶上便留下深深一道笞痕。
那人满意的将鞭子收回来,最后鞭尾扫在窗棂上,又刺啦一声,带动窗户纸被扯烂,『露』出些许车内光景,立刻激得车内的人惊叫了半声。
下半声似乎是被人用手死死捂住嘴而消了音。
估计是车里面的人以为那鞭子要招呼到他们身上去了,才惊恐尖叫的。
“唷!”车夫心中一慌,但很快镇定下来。
她急忙勒住了马头,再跳下车去。暗自扫了眼车厢,见并不大碍后,她便『舔』笑着迎上去,主动问道:“官爷,没有惊扰到您的马吧?小的这马车赶得不太利索,生手,生手,嘿嘿。”
说话间,她还煞有介事的围着那当官的所骑高头大马检视了一圈儿。见马好好的,弯腰驼背的车夫长吁了口气。
拦路那人重重一哼,喝问:“本官叫你停下,你没听见?!”
“啊?您叫的是小人?”那车夫急忙左右看看。
官道上确有其他马车经过,不过此时都已经隔得这里很远了,只能看见个影子。但是,也能作为借口拿来用用。
车夫便手搭凉棚,又夸张的伸长了脖子往远处的车马影子眺望了一眼,尔后她再次嘿嘿怪笑了两声,道:“小的还以为官爷你们喊的是其他马车呢。可是,不知小的犯了何事被拦了下来?小的是良民啊,官爷。还劳烦官爷说道说道,这拦着小的却是为何啊?”
她的声音很是低沉粗噶,像卡了块骨头在喉咙,这会儿笑起来更是破锣般的难听。
那人嫌恶的蹙了下眉,挽着缰绳的手向马车车厢一指,“本官问你,车中之人坐的可是前内务府总管谢玖谢大人?”
“啊?什么内务府总管?大人,里面坐的是小的家眷,夫君和孙女罢了。”车夫双手一摊,脸『露』疑『惑』状,连连大声呼道:“大人,弄错了弄错了。”
那人不信,驰马近前,挑开车帘子往里一看,果见穿着粗麻衣衫的一老一少缩在车厢角落,畏畏缩缩的看着她。
她便一甩帘子,正要再打马继续往前追赶,身后却有说话声传来。
“侍郎大人,您确实弄错了。谢大人不在车中坐着,谢大人正在赶马车呢。”那随后赶来的一群官兵中,有人高声说道。
语气不是很善,讽刺意味浓浓。
兵部右侍郎李姣立时一怔,回头再看那名车夫,见其正慌慌张张的将斗笠压得更低。她便立即勒转马头奔到那车夫跟前,再弯腰一掀那斗笠,下面『露』出一张年过半百的橘皮老脸来。
她再一番仔细端详,只见那蓬头『乱』发下遮挡住的脸孔,果然正是老熟人谢玖,刚卸任的内务府总管。
“谢大人,你这是逗下官玩呢!”李姣极为生气,“这副模样是做贼心虚吗?”
“原本我还不信大人你真的贪赃枉法。可是你如今这行为,啧啧,不仅一大清早就悄无声息的守在城门口急着要出城,你还这样子乔装改扮,甚至不愿承认自己就是谢玖。听说那城门一开,你是第一个冲出来的呢。谢大人,你着急什么呐?”
越说,李姣越发的义愤填膺,口中更加不客气起来。
“谢玖,你携家带口的意图潜逃,如此,便不由得本官不信了!枉我还念着往日交情,在姜尚书面前为你美言了几句,我真是瞎了眼了,哼!”
谢玖被人识破身份,也不再装了。
她扔了斗笠,又从后背揪出一坨包袱,昂首挺胸的站直了身体。再将『乱』发往脑后拢了一拢,跟着恢复自己本来的声音,同样气愤道:“李大人,你莫要听信谣言。我谢玖虽侍奉两朝,可为官以来,一直清廉正直,才能深得皇上的信任,最后官至内务府总管。什么贪赃枉法?这样的污名,老生可不背!”
“那你尔今这一番做作又怎么解释?无风不起浪。你要是没有心虚,又何来这么一出?”
“李姣,我谢玖既然已非朝廷命官,每日不必到宫中应卯。那我想要何时出城,带着谁出去,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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