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奇善果真一个人赴约。我们刚坐稳,就听到他在门外直起嗓子喊。
黄奇善本身是个有修养的人,讲究在公共场合不高声喧哗的训导。但自从他来到春山县做了县团委书记以后,把身上的那一丝丝的书生气,完全抛到了九霄云外,张口就是粗话,而且附带肢体语言。
按他自己的话,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身在春山县这样的官场,质彬彬道貌岸然只能等死。
大家都粗口。从县委书记到乡村镇长,开口就是“日你娘”。
身在官场,人不由己。只有打成一片,方不成为另类。
如此以来,质彬彬的黄奇善,现在变成典型的乡下干部。从言谈举止到穿着打扮,莫不显露出乡下干部的粗鄙。
纯儿耳里听着黄奇善叫我,脸上漾起一层开心的笑,低声问我:“这是你请来的?”
我点头称是,打开包间的门,朝黄奇善举手示意。
黄奇善几步跨过来,一拳擂在我肩胛骨上,笑骂道:“狗日的,今日怎么又闲心请老子吃饭了。”
我将他一把拖进包间,回报他一拳道:“爱吃不吃。不想吃早点滚。”
黄奇善眼睛梭溜一下房间,发现含笑坐在桌子边的纯儿,当即大惊怪一样叫起来:“原来金屋藏娇啊。”
我作势要去踢他,骂道:“你这人,一辈子狗嘴吐不出象牙。”
黄奇善嘻嘻地笑,走到桌边伸出手道:“美女,你好。”
纯儿忙不迭站起身,将一只滑腻如腻子的手,塞进黄奇善的手掌里,摇了摇道:“你好。”
两个人相视一眼,莞尔一笑。
我在纯儿的对面坐下,叫服务员点菜。
黄奇善从我手里抢过菜单,递给纯儿,埋怨着道:“这个饭局点菜,也是有讲究的。今天有美女在座,当然是美女点。陈风你忙个啥呢。”
纯儿双手乱摇,憋红了一张俏脸道:“我不会点菜啊。”
黄奇善笑道:“不会点菜正常。我告诉你一个诀窍。以后到饭店吃饭,先问他们的招牌菜是什么。点上几个招牌菜,再加一些时蔬,一桌子的菜就功德圆满了。”
纯儿认真地听,脸上一副无限崇拜的样子。
我知道黄奇善是在忽悠她。黄奇善做了县团委书记后,最大的改变就是学会了油嘴滑舌。而且只要看到美女,必定要施展浑身解数,以图博得美人莞尔一笑。
他的这个变化我曾经疑惑不解。黄奇善是个多么害羞的人,只要有三个人在场,他一般是未曾开口脸先红。
如今他练得一副好脸皮,几乎刀枪不入。关键是他博得朱花语美人归了。反而一改常态,在女人面前插科打诨,调笑非常。
“花语怎么没来?”我故意刺激他。这子在纯儿面前的不羁,让我有点的嫉妒。当然,这要是换在三年前,我比他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家读书呢。”黄奇善半眼也没看我,凑过去身子,几乎挨在纯儿的身上了。
“注意影响,注意影响。”我提醒他们:“这可是公众场合,你们可不能胡来。”
黄奇善白我一眼道:“我胡来,也是心若澄明。不像你,骨子里胡来。”
我骂道:“狗屁!”
“看谁在放狗屁。”他转过身,凑近我的耳边低声道:“你是好人,怎么请一个漂亮的女人吃饭?你就不怕微微骂你?”
我终于明白这子是故意为之,原来他是担心我对不起黄微微。
“别胡思乱想。”我轻敲一下桌子,也压低声音:“如果真有见不得人的事,我还会叫上一个电灯泡?”
我们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纯儿疑惑地看着我们,满脸的不解。
我:“我们点男人的事。”
纯儿嘴一撇道:“你们男人还能有什么事?除了当官发财,就是女人了。”
“一点不错!”黄奇善接口道:“女人就是催发剂,是润滑油。当官发财娶漂亮老婆,是每个男人最大的追求。”
纯儿满面桃花,笑得花枝乱颤,指着黄奇善:“这个干部真幽默。”
黄奇善正色道:“我的可都是实话,没有半句偏言。”
纯儿使劲地点头:“我相信啊。确实就是这个样子的嘛。”
看着他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的,得十分的投机,我敲着桌子喊道:“你们还吃不吃?”
黄奇善笑眯眯地:“当然吃。有你买单,不吃不是浪费么?哦,我还得打个包回去。”
“打包?”
“不行啊!”
“不是不行。你打包干嘛呢?”
“花语还没吃饭。听你叫我,催着我赶过来。其实,我还真没心思陪你吃什么饭。”
我心里一阵发笑,拿着筷子在他胳膊上敲了一下:“黄大书记,看来今天请你吃饭,是给我自己面子啊。”
“是花语给的面子。”黄奇善认真地:“我老婆在你手底下当兵,老子就不得不巴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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