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傲雪,高高地扬起头,却止不住地泪流。就算再怎么恨,再怎么地不甘,面对一起长大的二人,沈辙是不会掩饰什么的。
“你会照顾好她,我相信你;你会让她回来,我就等着;可现在又是怎样?给人希望,又亲手毁掉,天底下再没有人比你白傲雪更狠心。”
见势头不对,莫叔且上前去拉住沈辙再次扬起的手腕。只是想要阻止,没想到沈辙力气之大,将之往后一甩,莫叔且也踉跄两步。许是莫叔且的阻止唤醒了沈辙的一些意识,本要继续打人,却在看见白傲雪嘴角的血迹和满怀愧疚的眼神时,收住了高高抬起的手。
“你以为我不敢打你?”言罢,一拳挥来,正中白傲雪右颊。这一拳打得太重,白傲雪嘴角渗出鲜血,没有站稳,踉跄着险些摔倒。重新站稳脚,腹部又被沈辙袭击一拳,白傲雪重心未稳,跌倒在地。
白傲雪也不反抗,:“你消气就好。”
早是意料之中的事,可是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还是心痛得无法呼吸。莫叔且从白傲雪攥紧的拳头便知他的痛。莫叔且心里很清楚,在白傲雪孤寂的岁月里,或许沈辙比自己重要,而今听到这样的话,由不得他白傲雪不难过。
揪着衣领的手,因为愤怒而发抖,额上青筋暴跳,眼里布满恨意,咬牙切齿地:“我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恨过一个人……”
站在白傲雪身后的莫叔且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欲要上前制止,却看见白傲雪抬起的手,示意他不必上前。
深知此刻的他痛苦不堪,却又无能为力,唯有一句对不起。可恰恰是他自以为是的歉意,彻底激起沈辙压抑已久的想法。在白傲雪话音落下之际,他豁然而起,两大步走到白傲雪面前,一把抓起白傲雪的衣领,恨恨地瞪着他。
孤灯焰火下,可以看见沈辙湿了眼眶。他喉间好像被什么堵住一样,哽咽得不出话来。
久久的缄默,连呼啸的夜风也静止,越发摄人心魄。就在白傲雪和莫叔且以为世界静止的时候,沈辙终于不再沉默。
“浮坦……”白傲雪轻唤一声,却不知该什么。
悄声前去,与他相对而坐,对面的人连头也没抬。
一片茶园,一方桌椅,一盏孤灯,一缕暗影,绝了浮世的宁静。那个人挚爱的人在这里沉淀了十几年轮,而今却流落他乡再难返回。
尽管被一堆人敬酒,但是白傲雪为了保持清醒,并没有喝多少。听闻沈辙不知所踪,便找了借口离开。让侬兮回到婚房安抚李扶,他带着莫叔且去后山茶园。
“我才从客栈过来接王爷回去。沈都尉不见踪影,或许王爷知道,我去问问。”
侬兮摇头,:“还没有回去,四姐很担心,让我来看看。”
“没有。他还没回去?”
侬兮问:“你看见沈都尉没?”
绕过喧哗的众人,来到侬兮身边。
在大院里,白傲雪正被一堆男人敬酒。侬兮正要上前,却见莫叔且从屋里出来。
沈辙与李扶的婚礼是在李府办的。大婚当日,一日喧嚣,一日落寞。侬兮陪了李扶一整天,直到深夜,沈辙也没有出现在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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