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华灯笼罩的街道,李闲与裴先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仿佛两支利箭撞击到了一处,虽然没有溅出肉眼可见的火花,但那种针锋相对、你死我活的感觉却是那般强烈的传递了出来。
宁道务和宁无瑕诸女也都看到了裴先,沈怜确定了他的身份,是真正的裴先无疑,一众人便向客栈里走去。
与此同时,裴先也从二楼下来,不过楼梯,当李闲等人进入客栈时,他也刚刚好走下楼来。
客栈里是没什么人的,因为之前都闻风出去看李闲他们,这会儿多数也被感染,正跪在街面上。
客栈的掌柜的倒是还在柜台后招呼,只是看到宁道务和李闲几人,神情激动又敬畏,不知该作何反应。
宁道务道:“掌柜的,我们来见个朋友,麻烦不要让人到院子里,我们便在那边交谈。”
掌柜立马应承下来,一个劲儿表示没问题,让宁道务他们放心,他保证连只苍蝇都不放进院子里。
裴先自然心领神会,与李闲点头示意,绕过楼梯,走向客栈天井所在的院子。
李闲、宁道务一并过去,宁无瑕诸女也都跟上,沈怜的目光始终紧锁着裴先,趁走路的间隙对李闲轻声道:“夫君要小心他,阿姆说过这人的心思深不可测,这样轻易的便与夫君碰面,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李闲颔首,示意沈怜安心,自己会小心。
如此一众人来到院中天井,葡萄藤架下有一张石桌四张石凳,裴先却是当先选了一张石凳坐下,同时冲李闲、宁道务伸手比划,示意他们也入座。
李闲与宁道务互视一眼,便也左右坐下,剩下一张凳子便留给了宁无瑕,宁无瑕坐下后对平儿诸女道:“诸位妹妹四下里走走吧,这院中的景致还算独特,值得欣赏欣赏的。”
平儿三女应声,向宁无瑕施礼,然后各自散开到院子各处,表面上是欣赏并不出奇的景致,实际则是保证没有不相干的人在,确保李闲他们可以与裴先不受干扰的谈话。
这时裴先已经当先开口,他伸手轻抚唇角两撇小黑胡,笑盈盈看着李闲道:“李大人好艳福啊,这位是宁小姐吗?还有沈怜姑娘,胭脂虎鱼姑娘,平儿姑娘是大人原本的妾侍,这等前呼后拥的齐人之福,可真是让裴某羡煞了!”
李闲看着裴先,这个气度儒雅的中年儒生其实有一种让人放松戒备的亲和力,若不是了解他的底细,只会把他当成一个极有修养的文人,值得相交的对象,但现在当然是十分的戒备警惕。
“裴先生如此轻易的出现在钦州,且大摇大摆显露身份,想来不光是为了表达一下对李闲的羡慕吧?裴先生该很清楚,若没有什么特殊变故,等待先生的将是时间不限的囚牢生涯。不过我想先生不是不智之人,如此有恃无恐,必定是有其他的原因,不若咱们便开门见山,说个清楚,如何?”
李闲也不想与裴先兜圈子,干脆直接说出心中的猜测,当然,对这判断李闲是有极大的信心的。
裴先没有因为李闲的直白而流露些微的惊讶,犹自自说自话的道:“李闲便不相信裴某只是诚心诚意来参加婚礼的嘛?祝福永远不嫌少,裴某也是真心诚意祝福大人与宁姑娘和其余几位姑娘的。”
李闲撇嘴,眼神冷冷。
宁道务满脸虬髯抖颤着,沉声道:“明人不说暗话,姓裴的你在数年前便暗中谋划成立法天社,与王那相沆瀣一气,端午阴谋一举改变了岭南的局势,难道你以为只凭几句无关痛痒的祝福,我们便会任由你来去自如,宁某人没什么耐心,姓裴的你若没有其他的话要说,那宁某便要不客气了,宁家山城的地牢可是还有很多空房间呢!”
**裸的威胁,李闲、宁无瑕都觉理所当然,都是看着裴先,等待他的反应。
裴先看看眼神凌厉的宁道务,摇摇头,笑道:“都说宁大人脾气暴烈,可裴某却知道宁大人实际心细如发,心思缜密,当然,裴某也绝对相信,宁大人会言出必行,将裴某捉拿下狱,只是如此一来,裴某却是不便将王那相谋害麻爷的证据告知几位了。”
李闲、宁道务均是浑身一震,不免露出意外之色。
宁道务道:“姓裴的你这话什么意思?说清楚!”
裴先耸耸肩,姿态颇为的潇洒,说道:“裴某说的还不清楚吗,裴某此来其实就是为了送上一份贺礼,告知几位王那相谋害麻爷的证据,想来两位大人也追查此事了吧?”他意味深长的看着李闲和宁道务。
李闲和宁道务这才体会到沈观音对此人心机深沉、不可测度的评价是如何的中肯,这家伙简直就是对李闲他们的想法了若指掌,抛出王那相谋害麻爷证据一事,简直就是打在李闲众人的七寸上,李闲、宁道务对此都是求之不得的!
当然,李闲很清楚这种时候必须保持足够的平静,不让裴先看出更多的端倪,他冷然道:“裴先生是说陈思承谋害麻爷的证据吗?据李闲所知,在此之前,先生可是也清楚王那相的身份的。”
裴先淡淡笑道:“是沈老夫人告知李大人的吧,那想来沈老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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