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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德米索尔低垂着头,脚步虚浮,穿着陈旧的上衣和蓝色粗布的裤子,一步三晃地走在街头,目标是廷根铁十字街的济贫院。这是由总部远在因蒂斯的老牌慈善机构“恩斯特慈善基金会”赞助的济贫院,恩斯特基金会成立时间超过一百五十年,大大小小的济贫院、福利院,慈善学校不计其数,遍布各国,就连廷根这样并不算大的城市的下街也有一个。>
天生灵感过高的阿德米索尔时常陷入恍忽和呢喃,几乎无法正常地工作养活自己,依靠在济贫院打零工和接济才艰难地生活下来。>
“我们的'怪物'先生回来了!”>
他走进济贫院,将采买的清单交给负责人员,随后一位熟识的女性护工热情地招呼了他,将他引到餐桌前,放下一份能看见几块指甲盖大小的肉的蔬菜汤和两片吐司,一片劣黄油。济贫院里正在学习缝纫的孩子们恰好迎来了午休,欢呼雀跃地跑过来,像一群燕子叽叽喳喳地围在阿德米索尔的身边。>
“先生!怪物先生!”一个抱着初级识字课本的小男孩挤到了他的面前,眼睛在蔬菜汤里的肉上转了一圈,用自以为很隐蔽的动作地去抓汤匙。>
一位稍微年长一些的少女瞪了那个小男孩,对方悻悻地收回了手,眼珠子还在肉上滴熘熘地转:“您今天要给我们讲什么样的故事?”>
“故事……”阿德米索尔呢喃着,混浊的眼睛眯着,分不清究竟是在梦游还是清醒。>
他曾向孩子们讲述自己感应到的画面,他说他看到一个身上带着浓郁死亡气息的年轻人,像是刚从坟墓里爬出来;他说他看到一位灰色眼眸的绅士背后浮现出漆黑的倒十字,仅仅是瞥了一眼就让他的几乎死去;他还说他梦见了一场灾难,整个城市都淹没在血海里,所有人都死了,他为此痛苦地翻滚哀嚎,流出血泪……可孩子们不明白,济贫院的人们也不明白,他们不能理解,即便理解也无法改变未来。>
只有值夜者对他的幻觉产生了警惕,那位绅士似乎得到了治疗,不知最后的结果如何。但针对他那个全城的人都死了的梦,即便是值夜者也心存怀疑,不知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从哪里入手调查。>
“没有故事。”他说,“死了,没有故事了……”>
阿德米索尔悲哀到说不出话,但围绕在他身边的孩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失去热情,兴致勃勃地继续问东问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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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去,孩子们,该午睡了,你们下午还有别的课程要做呢!”一位大概五十多岁的老妇人笑着把孩子们赶走,“要提供给黑夜福利院的布料今晚就要交货,做不完的孩子这周就要没有糖果吃了!”>
孩子们一哄而散,争先恐后地跑去睡觉。>
随后,慈祥的老妇人——这座济贫院的院长——舒了口气,带着笑意坐在了阿德米索尔对面,略有针对性地提问:“你还在做那个,廷根遍地死人的梦吗?”>
“……”阿德米索尔缓慢地咀嚼着面包,过了许久才点了点头。>
“女神在上。”院长轻轻地倒吸一口冷气,在胸前点了个红月,“希望我可爱的孩子们没事。”>
“所有人都会死。”怪物说,脸上带着迷茫,“有什么人搅动了血海,仅仅一个浪花就将这里淹没,人类这么脆弱,生命究竟有什么意义……?”>
“……生命是积累苦难与幸福的巡礼,生命只是一段从生到死的旅途。”沉默片刻,院长轻轻地开口,说出了这句不存在于《黑夜启示录》里的话语,声音极小,只有阿德米索尔才能听清,末了,她思忖片刻,小心地询问,“你的天赋非常罕见,我们需要你的力量来调查这件事,你要不要考虑协助我们?”>
关于旅途和巡礼的话语让低头吃饭的阿德米索尔微微瞪大了眼睛,彷佛听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他将汤咽下,滑过喉咙的滚热的温度使他清醒了一点。一条奇怪的河流环绕在他的意识里,奔涌前进。他觉得精神又恍忽起来了,对面那位温柔博爱的院长担忧地看着他,他不由自主地嗫嚅道:>
“……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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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位外神,我深知人类和我之间有着一层可悲的厚壁障,源于生命层次的天差地别。>
我注视着那座小城,没有半神级别的强者庇护,也没有足够强力的封印物,我想不出有什么失败的理由。至于那个总是试图逃跑的诈骗者我也给予了一定的警告,从梦境的世界,我想不出比这更温柔的手法了。可他更为恐惧,几乎到了癫狂的程度。>
我不记得每一个人类个体的名字,就像人类无法准确地区分每个蚂蚁。因此,遇到需要记住又不常见的人类时,我总会选一个独有的特征作为代号。>
他恐惧的理由是“神子降生我必然死去,区区凡人怎么配做神子的父亲?”我觉得这恐惧十分没有意义,主动加入邪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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