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朝陶,你想要的太多。”
公孙舜见她垂下了眼,默认般地点了点头,终是自嘲般地轻笑道:“而我如今只想有人为我的孩子偿命。”
他的窖然又向着呼延誉刺去,但却被听见声响匆忙赶来的步忘归利用机甲兽忽地冲出来将之猛地挡了回去。
“君兄!”
步忘归眼见那机关兽也即将被君尽觞的剑打倒,急忙而出,挡到了他的面前。公孙舜握着剑的手迟疑了一下,终是收了回去。
“还不快走!”步忘归回首,冷眼对着呼延誉说道。呼延誉这才收起了惊慌失措的神色,他看向任朝陶,本欲再说些什么,却见任朝陶一直盯着公孙舜,亦是气恼,立刻便拂袖而去。
呼延誉的离开并未使得房间中的气氛变得缓和些,相反,却是让任朝陶觉得更为紧张起来↓看向此刻与步忘归面对这面的公孙舜,想要上前一些,却被他那严肃凝重的表情生生挡在了原处。
“是在下鲁莽了。”步忘归正待开口,却听见公孙舜忽地出声道:“打扰步兄,这便告辞。”
“诶!”步忘归本想抬手拦住他,却感到一阵莫名的力量将他向后推开了几步,待他再次想要伸手拦住公孙舜时,却发现他已经不见了身影。
只听得身后任朝陶忽地跌坐在地面上的声音,步忘归急忙回过头,快步走向她道:“究竟出了何事?”
任朝陶并没有回应他的问题,只是怔怔地看着前方,一言不发。
步忘归见她如此反常,不由有些登,他蹲下()身来,面对着她道:“公主,到底是怎么会是?”
“无事。”任朝陶终于缓过神来,她账折,看向面前的步忘归,露出了十分轻松灿烂的笑颜道:“明日便要出兵,步统领还是早些去歇息为好。”
步忘归听见她如此说,又眼见她神色如常,又上下打量了她好几眼,反复确认她的情绪后,才终于叹了一口气道:“罢了,即使不愿与我说,也勿要太过郁结于心得好。”
“今夜的声响实在太大,好在我将那些巡逻兵都拦在了院外。”步忘归说着,又看向任朝陶道:“不过明日怕是会传出你与驸马争吵的传闻,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任朝陶闻言,机械地点了点头,接着缓缓地站起身来,又一次道:“步统领早些歇息去罢。”
她露出那灿烂的笑颜,将步忘归送出了房间,两人又客套了几句,眼见步忘归转身向着与她相邻的院落而去,背影渐渐隐没在黑暗之中,任朝陶才缓缓收起了那已然僵在脸上的笑容。
她背过身将房门关上,脊背贴在门上,整个人顺着门框缓缓坐下,身体接触到地面的那一刻,她的全部防线仿佛也在那一刻崩溃,只听见一声呜咽,她埋首在双膝之间,竟是嚎啕大哭起来。
曾经以为,她已没有什么可以再失去的了,因此她便什么都不再惧怕了。
却是忘了,她最不能失去的,就是他。
也不知究竟哭了多久,再次抬起头来时,窗外的天已然泛起朦胧的红光,迎来了日出∥朝陶伸了伸腿,只觉得一阵酸麻传来,她倒吸了一口气,强撑着门框站起身来,缓慢挪动着脚步走到了铜镜面前。
镜中的女子面容倒是没什么异常,唯独眼睛肿得可怕,她不禁抬手捂住了眼,用手微微按摩了一会儿,才再次向着镜中看去。
她终是走到房外,请勤务兵为她端来了热水,用毛巾敷在眼上许久,那红肿的双眼才终于见好了些。
待到集合之时,任朝陶身着象征皇室宗亲身份的黄色铠甲,头戴着相同颜色的头盔,一头长发全部束在冠内,手握长剑,飒爽而来,只惹得众人频频侧目↓的眼底依旧泛着红丝,但她的目光之中却全然不见了前一天夜里的无力与悲痛,只有着此战必胜的决心。
她行进之处,列队等待的士兵主动为她让出了一条路,而在那路尽头等待着她的齐将军与锦文都护大人,一时之间竟是有些恍惚。
明明是一个无比美貌优雅的女子,此时却让他们觉得,仿佛正向着他们走来一般。
她的脸,她的仪态,她的目光,甚至于她手持利剑的姿势,都像极了昔年如她这般年纪时的任未成。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任朝陶此时此刻,也正在回想着,曾经与任未成的一段对话。
“父皇,您也会哭吗?”
那年她还不到三岁,任未成将她抱在膝头,一面与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一面埋首在案间批阅奏折,听见她忽地问出这句话,不由笑看向她,故作严肃道:“自然不会,朕是天下之主,怎会那般脆弱?”
“您骗人!”她忽地伸出小手,猛地拍在了任未成的脸上,却被他面上还不曾来得及修剪的扎得立刻缩回了手,委屈地瞪着那双与陆晚儿别无二致的眼眸看向他道:“皇甫娘娘薨逝那日,儿臣明明见到您哭了。”
皇甫棠是本朝的第一任皇后,也是任未成的结发之妻←们年少相识,相爱,最终结为夫妻,却始终逃不开这皇家姻缘的诅咒束缚,终是未能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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