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任朝陶已与皇甫并于聊了整整一夜,直到看到窗外的天空泛起了白光,任朝陶才惊讶地“啊”了一声道:“前辈,天亮了。”
“自是看见了。”皇甫并于瞟了一眼那小窗,缓缓收回了眼,接着看向任朝陶道:“的确是个有趣的故事。”
“哦,不,是许多有趣的故事。”
皇甫并于终于知道了任朝陶的身份,但却并不惊讶』见他微微合上了双眼,两人之间沉默了许久,他才清了清嗓子又开口道:“你此番若是能够活着出去,坐上了那位置,却叫那姓公孙的小子如何是好?”
“我——”任朝陶这才第一次意识到,她竟从不曾想过这个问题↓只是不断地向着,要坐上那位置,在那之后便再没有人可以阻拦她与他之间的相爱,再没有人会威胁到他们的性命,却从未想过,她若为帝,公孙舜该以什么样的身份站在她身边。
他那样一个江湖侠客,怎会甘居深宫禁院。
“老夫也不过是随口问问,你却是急得红了眼眶,倒真是为他着紧。”皇甫并于见她半晌说不出话来,不由轻笑了一声道:“好了,好了,不说这了。”
他挥了挥手,示意任朝陶不再去想,任朝陶抿了抿唇,眼见皇甫并于又有话想要对他说,急忙定了定心神,正襟硒道:“前辈还有何教诲?”
“老夫已是即将作古之人,能在生命的最后几日遇见小殿下,也算是缘分。”皇甫并于听见她说到“教诲”两字,轻轻地摇了摇头,笑道:“小殿下有大志向,却是极好。”
“只是那条路艰险莫测,今日小殿下被人陷害入狱,明日或许便是无辜丧命。”
皇甫并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扭过头看向十分乖巧地听他说着话的任朝陶,微微摆首道:“小殿下,老臣向来不耻下作之人,可若真是遇见那样的人,小殿下还是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但若因此变得多疑阴沉,却是背离为人之本。”
任朝陶并非听不出皇甫并于所讽刺之人是谁,但她却并未觉得被冒犯,只是微微颔首,低声呢喃道:“前辈所言甚是。”
她与任未成不同,即便是踏足鲜血,难免沾染,她也终究与她并不相同。
“累了一晚上,且好好休息。”
这是皇甫并于同她在这世上说的最后一句话,在这之后,他昏昏沉沉地熟睡了几日,终是再不曾睁开过他那饱含着智慧的双眼。
皇甫并于离世的那一日清晨,任朝陶带着他遗留下来的藏宝图被押往紫华殿,她根本还来不及好好同皇甫并于道别,便在前往紫华殿的路上得知了一个十分令她震惊的消息。
任朝行被厉初曜囚禁,将任朝行麾下的士兵据为己有,此时已然带着数万大军杀至任安城外,势必诛杀任未成。
她与正在讨论着这件事的狱卒擦身而过时,惊得双脚踉跄了一下,她十分震惊地回过头去,也不在意跟在她身后的两名狱卒正虎视眈眈地注视着她,而是询问道:“这位,你说的厉初曜,可是去年的状元郎厉大人?”
“什么厉大人,那分明就是逆贼东方家的余孽,打着要为他东方家复仇的旗号想要造反罢了。”
东方家?任朝陶闻言更是丈二摸不着头脑,但她的脑寒中,却已浮现出了一个可以为自己扳回一局的计划。
厉初曜若真是昔年东方世家的遗孤,想必对于当年东方家之事了解得十分透彻←这番鲁莽起兵,连个像样的证据和理由也没有,着实会让旁人有所愤懑,只觉得他不过是个野心勃勃的乱臣贼子而已。
可是她的手上,却掌握着当年任未成与渊缇草原私相授受,陷害东方茂夫妇一事的确切证据。
她微微捏了捏自己的手心,一滴冷汗顺着她的额间滑落,终是做出了决定。
“公主!”
果不其然,龙途知道她是今日受审,早早地便来到了殿前等候她∥朝陶四处打量了一番,并不曾看见任朝昳的身影,因此第一句话便是:“朝昳还被关禁闭呢?”
“你倒是个心宽的,这会儿都不忘关心她。”龙途听见任朝陶的问话,努力地挤出了一个想要自己显得不那么的的笑容道。
“龙途,你且随我来。”
任朝陶回过身看向那两名狱卒,冷眼道:“未经审问,本宫就并非戴罪之身°们有什么理由这般看着本宫?本宫同龙侯爷有私事相商,都退下。”
任朝陶的话音未落,却被其中的一个狱卒打断了话头道:“有什么话不能在这说,还真以为自己还是公主不成?!”
“你!”龙途听见那狱卒如此不客气,不由有些上火,却被任朝陶抬手拦住了道:“罢了,不必与他们计较。”
所谓墙倒众人推,大概便是她如今的处境◆时她前往紫华殿上朝之时,前来同她问好之人络绎不绝,似是都想与她攀上些交情,免得将来一朝天子一朝臣,失了自己的富贵荣华。而如今,因着她身份特殊的缘故,任未成特地将断案处从酷吏部移到了紫华殿中。但赶来早朝的臣子那样多,却都对她避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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