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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上的百姓逢人便说有仙人从昆仑山下凡到诛仙镇了!而且,仙人还借宿在一家馆驿之中。>
他们不知道仙人姓甚名谁,不过“仙人”好像也不曾避讳什么,只要有人拜访仙人必会接见,有一次还在镇上公开设坛布道。>
仙人长髯及胸,披头散发,看似放浪形骸、不拘小节,实际上他对待谁都非常温柔礼貌,面对任何问题都想耐心给出自己的答案,从不摆出一副好为人师、坐而论道的姿态。>
人们都叫他“昆仑仙翁”。>
昆仑仙翁其实不是个老头,只是虚名。他相当年轻,声音也很有活力,人们只是一厢情愿地认为得道者必然是年长之人,是以宁愿相信仙人会长生不老,也不愿了解仙人实际上比自己更加年轻。>
昆仑仙翁,正是白凤。>
白凤在诛仙镇掀起了一阵经学的风尚,他鼓励葛浒讲经布道、传授学识,同时又让葛懋带上那些对道学感兴趣的人上山修路,准备抢救藏经洞中的古籍。>
没人敢说白凤的决定绝对没错,但确实是因为他——昆仑仙翁下凡,诛仙镇的百姓这才学会抬头望望天空。>
这世界不只有眼前的田瓦村舍,还有天边外的各种玄奇,只关注二者当中的一个是不够的,甚至可以这样说:如果只关注当下,人会变得盲目且懦弱;如果只关注未来,人会变得狂妄且极端。>
一个盲目懦弱之人或者一个狂妄极端之人,他们都无法在昆仑山上活下去,白凤对此深有体会。>
白凤说着一嘴的大白话,将心中感悟告诉给每一个遇见的人,然后他便收拾行装离开了镇子,去往慕容嫣和俞珂将会来到的方向,风餐露宿,一边流浪一边寻找。镇民们都觉得白凤得道后变成了疯子,他为何连剩下的一点时间都不愿意等?>
“你们想从我口中得到什么答案?”>
“我被自己的错误耽搁了五年,我已经不想再等了。”>
“所以,你们知道我为何看上去这么孤独了吧?”>
陆天秀和章思丹一路相送,送到直至镇外十里后适才停下脚步。>
在迤逦秋色装饰下的枯叶林中,白凤背着草席、毛毯和宝剑孤独地流浪。他身畔被屡屡卷起的枯红仿佛在描绘风的痕迹,夯土暴露在视野里,生着奇怪形状的卵石随意雕刻在地面。>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正走在昆仑山的雪地上。>
“这会不会是另一个错误的开始?”>
夜幕降临后,秋天腐败的景象都被夜色吞没了,就连鼻间那刺激的气味也减弱了许多。他升起篝火,把身体藏在毛毯里,只露出半张脸在外面,草草睡下。>
他虽是在走着,实际上内心依然在等待,等待重逢、等待相遇、等待那一瞬间。>
在梦中,他好像正和大家站在一起看着那片花海,是御夷镇的大家。>
“这人怪可怜的。”>
“给他几个铜板吧?”>
“拿着,去买点吃的。”>
——谁的声音?>
白凤半睁开眼睛。>
“等等!”>
他从毛毯里爬出来,揣着宝剑往前走了几步。>
“嫣儿!”>
——叮铃、叮铃、叮铃。>
女人回眸一瞥,她的额头,她的眉眼,她的鬓角,好像多了几条皱纹?>
然而晨曦柔和的光芒照亮了前方,每个人都被染上了一层金黄色,这像一个魔咒,使人眼中的对方如同初见时那般美丽迷人,所有的瑕疵都被掩盖了。>
“你是?”>
“我是!”>
两人互相奔赴而去,紧紧相拥。>
“凤哥哥!”>
“嫣儿,我回来了!嫣儿,我活着回来了!”>
俞珂呆呆地站在远处,过了一阵子才反应过来,激动地跪在地上恸哭。>
“你变了,可是你的那双眼睛我还认得。”>
“是啊,大家都变了模样,可我还认得你们!”>
白凤牵着慕容嫣的手来到俞珂跟前跪下安慰道:“阿珂,让我看看你,你长大了,终于变成大姑娘了?!”>
“呜呜呜……别看我,不许看我哭!”俞珂推了白凤一把,径自坐在地上抱起大腿暗自啜泣:“你走开,你们都走开!我暂时不想看见你们。”>
白凤和慕容嫣相觑而笑,两人在俞珂面前寒暄了几句,以待众人心情平复,而后三人改道而行,去往邹城暂歇。>
为避免引人注目,慕容嫣向人借来一把剃刀亲自为白凤修剪毛发,整理仪容,她嘴里碎碎念着很多事情,大部分都是关于喜儿的。>
白凤并没有特别喜欢听,不过他就是听不厌,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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