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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白凤醉心于武道,终日流连在摩崖石刻前与俞珂演武,他一边总结武经要诀,一边也是在把所学所悟倾囊相授给俞珂,慢慢的,他们或许不会成为最默契的伙伴,不过俞珂已经成为最能理解白凤的人之一。>
“这套剑法善于应对多人夹攻的情况,因为敌人越多,心思越多、杂念更多。”白凤这样告诉俞珂:“如果说我从前使用的剑术技巧更倾向于实用,是出于求生本能去挥剑,那么‘灵蛇御剑式’便是单纯为了认识自己、超越自己而存在的剑术,不,与其说是剑术,其实更像一种关于自己的学问或者态度。”>
“阿珂,我现在向你的方向挥剑刺去,你的第一反应是躲闪还是迎击?”白凤举剑问道。>
俞珂看了眼白凤,沉思道:“若是按照义兄从前的教导,在不明对方虚实以前,应该主动避战以免遭遇更多未知的危险。可是,我知道自己肯定接不住义兄的剑,所以只能选择躲开。”>
“若是我不想让你躲,我希望我们能够直接比拼剑招的深浅,你认为我会怎么做?”白凤张开双臂,任由俞珂随意想象。>
俞珂恍惚间仿佛可以看见,白凤正在向自己慢慢走来,他强大的气势压迫得自己根本不敢出招,匆忙之下,只能随便选择一个方向躲闪逃开,就在此时,龙鸣剑拦在这里,一招隔断了去路。>
俞珂由是讲道:“义兄会什么也不做,等着我自己露怯,然后才突然出剑,一招决胜!”她将方才所想总结成一句话,凝练而准确。>
“阿珂果然是有在每天精研剑术,换作是从前的我,一定会这么做!以不变应万变,是师父教给我最宝贵的经验。但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白凤轻描淡写地说出这番话,让旁人以为他根本没有经过什么内心挣扎就改变了自己。>
实际上对于习武之人而言,放弃陪伴自己许久的防身武术转而去修炼其它更加上乘的功夫,这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就像是让一个习惯供奉神祗的人突然去读四书五经,这不仅是对信仰的背弃,也是在割舍那些曾经守护过自己身体与灵魂的东西。>
而白凤却表现得格外淡然。>
俞珂狐疑着,白凤举剑露出杀气,慕容嫣在旁相和:“别真动手了,打坏我们家阿珂我可饶不了你!”>
白凤举剑步步逼近,嘴里喃喃道:“若是让你猜到,我便不再是我。”>
说罢,龙鸣剑如疾风骤雨般刺向俞珂,但没有一剑是真的刺中她身上,全都是像佯攻一样的进攻,——欺身而去,轻轻点剑,然后迅速收回,如此往复。>
仿佛蛇类在面对敌人时的试探,尖尖的头颅不断向前探去,但是獠牙只有在看见绝对机会时才会露出来。>
俞珂面对白凤如此主动的进攻,更加招架不及,每当她想要躲开,白凤就像是能预知未来一样算到这一步,提前点剑而至,逼迫她选择另一个方向去躲。>
——等等,另一个方向?>
不觉间,她已经被逼到河岸边上。此时,白凤再挥动剑柄佯装要敲击她的脑袋,俞珂被吓了一跳,竟直接摔进了河里!>
“哈哈哈……”白凤捂着肚子狂笑不止:“我说,你就这么害怕我吗?真的就一直在躲!”>
“可恶!”俞珂恨恨地咬着牙爬上岸,浑身的湿透了,少女半熟的体态很奇妙,长长瘦瘦的四肢,微微凸起的胸脯在跟随呼吸的节奏上下起伏,长发沾湿了,黏黏地糊在脸上,不过俞珂没想要休息。>
只见她重新绑好头发,卷起裙裾和裤脚,脱掉了鞋子,重新站在白凤面前,问道:“义兄,你的剑法跟从前完全不同了!简直是……让人眼花缭乱!”>
“因为我深知你论剑术你一定比不过我,可是我不想伤害你一根毫毛,所以选择以不伤害你的方式将你打败。”白凤道:“我用的全都是虚招、花架子,可是阿珂居然连一次反击都没有?说实话,我挺失望的。阿珂,你对自己的认识还远远不够。”>
俞珂不解道:“义兄是想让我做什么?”>
“认识自己。”白凤说:“灵蛇御剑式,所谓御剑,就是御己!只有充分了解自己的优点和缺点,你才能知道自己能够做到什么、做不到什么,然后才有可能去驾驭你的对手,先对手一步预料到对手的下一步行动。”>
俞珂耷拉着脑袋,仍是不懂:“驾驭我的敌人?论剑术我根本比不上义兄,我能做到这种事情吗?”>
“这世上最高明的剑术,就是指挥你的敌人自己撞上你的剑尖!”白凤冷笑一声:“说来可能有些玄妙,实际上,阿珂你小时候就已经做到过一次,还记得你与那巨汉朱钿的一战吗?你仅凭自己就逼退了他,那可是力大无穷的武僧!通常情况下你一个姑娘怎么可能赢呢?可是你偏偏打赢了对方,甚至是差些要了对方的性命。”>
俞珂看着自己的剑,欣慰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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