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困极了时,别说是坐着了,就算站着倚在一棵树上也能睡得着。*
张翼以前听人说这句话时,还是很不相信的:人又不是驴子那样的家畜,怎么可能会站着睡觉?
现在她才知道那句话没有说错,更觉得别说是站着倚在一棵树上了,就算拿绳子拴住她头把她吊起来,她也能睡着。
她很清楚自己为什么这样累。
自从唐王东南山区遭非礼事件生后到现在,她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尤其是前天晚上更是被某个男人折腾到清晨,虽说后来昏迷过去后睡了一觉,只是短短两三个小时,远远无法弥补她身体所需要的时间。
从昨天下下午到今天凌晨两点多,她更是神经紧绷着,直到从重症监护室内走出来的医生,冲她缓缓摇了摇头后,她顺着墙壁慢慢出溜到了椅子上,痛苦的闭上了眼。
医生那种职业性的沉痛样子,就是在告诉张翼:你丈夫,已经挂了,请做好当个小寡妇的充分心理准备。
其实在随着救护车送孙刚来医院时,张翼就做好了这种准备——或许,这种准备她已经在心底深处准备了至少三个月了。
别的女人死了丈夫后,肯定会呼天抢地的痛哭,不过张翼却觉得,她不会哭,最多也就是跑去一个谁也不认识自己的酒吧内,甩出一叠厚厚的钞票,把自己灌个烂醉如泥。
她的愿望终于实现了,孙刚死了。
孙刚的死,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同情:一个喝醉酒在大马路上开车横冲直撞的人,在撞死一个要饭的叫花子后,竟然还继续开车试图撞人,结果自己撞在了大树上,让一根修车用的铁撬给捅了个透心凉。
这种人就是害人害己的垃圾,就算死的再悲惨,也不会有人同情他的,路边的监控录像内,清晰记录下了他临死前那疯狂的一幕。
沾了孙刚的光,张翼这个死者家属,也没看到安阳各部门工作人员的好脸色,尤其是前来医院调查事故的肇事科警员,更是像对待阶级敌人那样,用严厉的语气审问张翼。
张翼乖乖的配合,她没有亮出她是唐王市二把手的身份。
一来是她很快就不是了,二来就算她仍然能牢牢蹲坐在这个位子上,她也没脸跟人说她是谁:市长的老公就这素质?喝酒后开车在大街上横冲直撞,造成一人死亡。
尽管被撞死的那个叫花子,竟然是七年前就被通缉的犯罪嫌疑人,但这并不代表着孙刚可以喝酒后在大街上耍疯撒泼。
这种人,死有余辜!
这句话,是年轻的小警员让张翼做完笔录后离开时说的,声音虽然小,不过听在她耳朵里却像针扎那样。
孙刚当街驱车撞死人案,并没有引起安阳警方的重视,包括被撞死的王小强,一切都是一目了然嘛,没有任何‘出彩’的作案动机,就是喝醉酒后耍酒疯所致,完全‘符合’正常的肇事事故。
对安阳警方给的这七字评语,张翼没觉得过分,反而很形象。
如果不是因为某些原因,她可能真会握着小警员的手,用力摇晃着说:同志,你说的很对,那你能不能告诉医院,别再试图全力抢救他了,好吗?
反正,他也救不活了。
现代医学技术再怎么达,貌似也无法把一个内脏被铁撬洞穿的人给救过来了。
张翼的心愿达成了,在医院竭力抢救过后,终于宣告了孙刚的死亡,然后张翼就顺着墙出溜到椅子上,慢慢低头闭上了眼睛。
医生早就见惯了这种失去亲人后,家属悲痛到木然的现象,出一声悲天悯人般的轻叹后,快步离开了。
没有谁再打搅张翼,医院自行把孙刚的尸体,推进了太平间内。
一切,还是等天亮后再说吧,反正尸体多在太平间内多呆一个晚上,死者家属就得多拿一笔‘停车费’。
医院的人,都以为张翼雕塑般的呆坐在椅子上,这是在闭眼怀念他们夫妻曾经的甜蜜时光,才没有谁来打搅她,却不知道她是最大的心愿得逞后,就感觉到了如山般的倦意,再也支撑不住的就睡着了。
人最累的时候,不是干活累了个半死,也不是连续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而是内心深处苦苦期盼的心愿变成现实,紧绷着的神经松懈后,铺天盖地的疲倦就来了。
她以为,她至少会睡到第二天中午,院方在等的不耐烦后,才会叫醒她,让她去办理该办的手续。
可是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刚刚撒在她身上时,她就被急促的脚步声惊醒了。
不过她没睁开眼,更没打算关心走路的人,为什么走的这样急,她只想继续睡下去。
“张女士。”
急促的脚步声却停在了她面前,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张翼的眉梢微微动了下,没理睬。
她太累了,现在只想睡觉。
“张女士,请醒醒。”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还有一只手在她肩膀上轻轻拍了下。
“唉。”
被人轻轻拍了肩膀一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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