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娘不由好奇起来:“是什么事能让郎君你都好笑?”
施禹水便把自己在府衙的见闻讲了一遍。
他直接到府衙大门前报名求见后,很快便被迎了进去,高知府正跟另一位中年发福的官员坐着话,一见了他就笑着对另一位官员道:“陆兄不必烦心了,这位施大人在岭南出任县令,照陆兄所那两位的口音,交给施大人追查很可行。”那个陆大人上下打量施禹水一番,对高知府点点头。
施禹水便一头雾水地问道:“不知下官能为两位大人做什么?”
高知府含笑看看陆通判:“陆兄,你看这?”
陆通判没好气地道:“我就知道高兄你喜欢看我的笑话。男人在世,喜欢颜色好的女子又算什么?我不过是明白出来罢了,比不得高兄你只敢看不敢的装样。”
高知府摇着头道:“多少年了,陆兄还是这个性子。你既然不惧人言,就把事情明白出来吧,省的我为难。”
施禹水侧耳倾听。
原来陆通判跟高知府也是同科进士,名次比高知府还要靠前不少。只是陆通判家中早已有妻有子,没能向高知府一样背后有人,官途上被人抢过一次政绩,升迁的速度便不如高知府了。他这次乃是在成都府路嘉州三年通判任满回京,特意绕道杭州来探望高知府这个同年的。来到杭州之后,陆通判自觉杭州多美貌女子,行院又开得热闹,因此上日日流连,颇有些乐不思蜀的感觉。
前些天他在一处行院吃酒听曲儿时,见了一个年约十四的年轻女子,由一对衣着简朴的中年夫妇带着在行院里见客。陆通判将三人叫到跟前细看,一见那女子就惊为天人,立刻开口要买下。
那老儿先是告罪,是家中本就贫寒,不幸又遭了灾祸,无处讨生活。只有这个女是从娇养着长大的,卖了换些钱才能叫老两口过活。那老儿自言女儿生的着实美貌,因此价钱要得高些,不少客人本来有意买下的,都不肯出那么多钱。若是客人打算花几十贯钱就把女带走的,还是不要价钱了,免得彼此难堪。
陆通判越是细看,越觉得那女子可人,忍不住再次问价。老儿这才出了2000贯的价钱来。陆通判先是一惊:怪道这老儿好多客人都被价钱吓走了,2000贯足够一个五口百姓之家在县城里生活一辈子了。他自己在任上颇能敛财,手中有数万贯,倒不觉得这2000贯有多高了:这个女子的相貌,值得这个价钱。
陆通判反复向老儿确认女子是否完璧,老儿也再三保证:“女因是娇养的,自就不叫她见人,这次实在是没法了才把她叫出来的。老儿指着女儿卖钱,怎么敢叫女儿不明不白失了身?”
陆通判假意还价,老儿不肯让:“客人若是出不起价的,何苦消遣老儿?”
见老儿坚持不肯让步,陆通判便问道:“以你这女儿的容貌,要价高些确实可行,只是若单单只有这份容貌,无论怎样都值不到2000贯的。”
老妇人插话道:“不时老身吹嘘,我这女吹拉弹唱样样使得。”当场便叫女子清唱一个。
陆通判仔细听了,不置可否,却把女子唤到自己跟前来。先叫她伸出手自己细看,双手骨节分明,手指纤细修长,指腹上有细微的伤痕,与以前见过弹奏乐器的女伎相似,这才点了点头。老妇人见他点头,跟老儿对视一眼,两人都分明松了一口气。
陆通判仔细打量女子觉得身形偏瘦了,随即又想到她年纪还没有长大,又暗自在心里点头。随后他便问女子是否愿意跟着自己做妾。女子开口道:“爹娘养育女子多年,无以为报,愿以身换得爹娘后半生安稳度日。”方才唱歌时不大明显,这会儿一开口话,陆通判就听出来她嗓子有点点沙哑的感觉,便又问她是不是在生病?
老儿在一旁抢着回答:“客人不知,女她心知就要离开爹娘,这几日夜夜啼哭,把嗓子哭哑了些,客人带回家去养上几天就好了。”
陆通判又看了看女子双眼,果真有点通红的痕迹留下,这才赞叹道:“这是你的孝心。”他这才应了下来以2000贯作价买下这位女子做妾,老儿愿意立契声明自愿将女儿卖给客人,不是强迫。
双方寻了牙婆定下,陆通判将价值2000贯钱的银子按照老儿的要求换成银票交割了。随后他想到要借着高知府的地盘在府衙开个晚宴,一来正式将这位女子介绍给大家认识,二来自己也能顺便夸耀一番。便又跟老儿约定三日后再带走女子,自己要三天时间准备宴席以及邀请宾客。为此又给了老儿一锭银子:“你再精细些养她三日。”
老儿答应了,还主动叫陆通判派人守住三人所住的客栈:“常言道,人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客人还是叫个可靠的人看住老儿一家,如此大家彼此放心。”
陆通判笑道:“哪里需要这般防备?”私底下却请高知府派了几名兵士换了便服,轮流看守客栈,生怕这老儿拿着银票带着女儿跑掉,叫自己人财两失。
三天里,陆通判一直忙着准备帖子邀请府衙、县衙的官吏,甚至是自己居住的驿馆的驿官都下了帖子,请他们三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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