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禹水吃了一惊:“是何人?因何故?”
梅震面上流泪, 声音里却不怎么听得到悲痛:“大嫂,今天晚饭前妾室金氏的女使来请大哥,大哥就去了金氏那里。谁知大嫂久等不见人回来,派人去找才发现大哥……金氏跟她的女使都不见了。”
施禹水不忙着问金氏是哪一位,却叫梅震先起身带自己等人去看梅霆的尸体。又叫智苦吩咐一个士兵去叫仵作到衙门,准备尸体带回衙门之后连夜验尸。
梅震虽然站了起来,却明显有点迟疑:“这……”
施禹水转头看着他道:“梅四官人怎么了?本县不去查看尸身如何能断定死因?如何追查凶犯?莫非有什么见不得人之处?”他已经做好了梅霆是赤身的准备。
梅震还在犹豫时,人群突然被分开了, 氏扶着一个女使的手走过来道:“大人, 是奴家的官人横死, 四弟不肯叫他大哥瞑目, 奴家却没什么顾忌。大人请这边走。”不顾梅震杀鸡抹脖子一般的眼色, 带着施禹水、智苦等人来到金氏住的院子。
路上经过了几处雅致的院子氏都没有停下,却越来越往偏僻处走了,施禹水心里有些疑惑:“娘子,请问这位金氏是哪里人氏?几时入门做了大官人的妾室?梅霆既然是已经定准了的下一任当家, 为何他的妾室却住得这般偏远?”
氏一边拭泪一边:“金氏是本县人氏,十几年前就进门了。她仗着有一手织锦的技术, 进了门之后一直对奴家不敬, 奴家为此还回娘家过一段时日。后来官人亲到家把奴家接了回来, 又喝斥了金氏恃宠而骄的行为, 勒令她以后不准再出现在众人面前。奴家这才得了安生。”
施禹水略微皱了皱眉头:这的好像是那个叫锦娘的?难道杀人的是锦娘?不过:“本县只是问金氏来历,娘子这些家事作甚?”
氏好像才意识到自己把妻妾之争了出来,想了想就低着头反驳了:“奴家只是想着, 金氏被官人喝斥之后一定怀恨在心,一直伺机杀了官人,没成想终究被她得手了。”着嘤嘤哭泣起来。
施禹水立住了脚:“如今天色已晚,娘子若真是有心捉拿凶犯,自不会如此哭泣误事。本县断案自要先看尸身,验看伤痕,查明凶器,并与伤痕对比。如今娘子只是将这般妻妾争斗事拿来嘴,倒叫本县怀疑娘子是不是真心要本县捉拿杀害梅大官人的凶手了。”
氏不想县令如此不解风情,收了面上泪珠道:“奴家知道了。大人,这就是金氏所住的院子。”
施禹水抬脚进了院门,回身吩咐道:“士兵分散开来守住这座院子,不准任何人进出。听清了,是不准进也不准出。智苦智清你们跟本县进来。”氏本来也要进来的,见县令明显没有叫自己也进院子的打算,这才讪讪地扶着女使在院门外站定了。
施禹水先打量了一下院内情景。院子到只有三间屋子,东西厢房俱无,却配了一间灶房、一口水井、一座茅厕。他点点头:吃喝拉撒都准备周全,显见得是不想叫住在这院里的人外出的意思了。
屋门洞开,能看见屋里的地上躺着一个人。施禹水走到屋门口,地上的人下半张脸糊满了血,不过还是能认出正是梅家大官人梅霆。他身上穿着一件素色绸缎长袍,腹部一大滩血一直流到地上,身边的地上扔着一把大菜刀。
正屋跟西次间是打通的,一张桌子摆在差不多中间的位置,桌子上摆着两盘菜蔬、两只酒杯、两副碗筷。距离尸体比较近的地方有一滩血迹。桌子边上还摆着一个很的炉子,上面坐着一口锅,锅里是一副酒注子。靠西墙摆着一张榻,榻上铺盖整齐,不像是有人住过的样子。
施禹水叫智苦智清守住门口,自己心地绕过地上的血迹来到东次间。这间屋子应该是金氏日常起居的地方了:东南墙处的大床上铺盖被褥乱成一团,床头两只枕头,套着鸳鸯枕套。床前是一扇窗,窗下是梳妆台。北面墙角摞着几只箱子。他走过去打开最上面的一只箱子看了看,都是各种质地的衣服。他又合上了箱子。
屋子里再没有别的线索了,施禹水出了屋门,吩咐智苦喊几个士兵把尸体抬回县衙等仵作验尸。氏看见丈夫的尸体被蒙上白布抬出来,又呜呜咽咽地哭起来,还甩开女使的手上来伏在尸体上哭。这次施禹水没有再什么。
天色已经全暗了,梅家院子里到处都点起了灯笼。施禹水忽然想到是不是能乘此机会检查一下梅家,却又觉得自己此举着实有点趁人之危,不太厚道。正在天人交战时,发现一群人打着灯笼朝这个院子的方向走过来了。下意识地,他觉得来人应该是梅家现任家主。走到近前,被簇拥在中间的果然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
老人一边拱手一边:“老夫梅洵见过县令大人。大人到任多时,老夫一直未曾与大人谋面。不想初次相见竟是如此境地。”着就掉下泪来:“大人,霆儿是老夫长子,向来老成持重,老夫早已定了他做下一任家主。如今竟被一个妾室随意杀害,老夫恳求大人抓到凶犯,明正典刑,还老夫儿子一个公道。”
施禹水虽然对梅家有错不齿,到底白发人送黑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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