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惊慌失措的声音响彻船舱。
陈二朋紧张地看向陈春,喊道:“这船该不会要沉了吧?”
陈春听着吱吱呀呀的声响,还有众人畏怕的惊呼声,喉咙动了几次,才说出话来:“应该不会吧,我们这是宝船,宝船是不会沉的。”
陈二朋吃了一惊,问道:“宝船都摇晃到这个地步了,那大福船岂不是?”
陈春张大嘴巴。
定远侯没将一个百姓放到大福船上,清一色全部都安置在了宝船之上,虽说住的地方是拥挤了一些,可吃的喝的用的,没苛待过任何人。
为了给百姓腾位置,大福船上的军士数量只会多过往常。
万一他们出了事,那可也是因为百姓而出事!
走廊外传出了脚步声,随后洪亮的声音响起:“风大浪急,莫要走动。抓稳固牢,小心跌撞!”
段施敏站在船舵旁,对舵手曾序喊道:“试试抛锚吧,若是能够得着,说明我们到了浅海了,若是够不着,说明这一片海域也不会太过危险。”
曾序看了看雨水茫茫,也清楚船只位置不定,很可能会无法给大福船提供遮挡庇护,刚准备赞同,就听到了一串铜锣声,眼神一亮:“旗舰传令了!”
段施敏仔细听了个真切,厉声道:“抛锚!”
巨大的铁锚一下子沉入大海,链条哗啦啦向下坠拉,随之宝船晃动,在某个瞬间,船身骤然晃动了下,锁链绷直。
“挂上了!”
曾序兴奋不已。
段施敏心有余悸:“娘的,幸亏是没跑远,这里水深已不足八丈,再向南的话,说不定就会遇到礁石、山岛。”
雨幕之中,六艘大宝船首尾相望,每一艘宝船左侧,都有几艘大福船。
李子发的船终于避了进来,强风大浪一下子减弱,如同到了某处港湾。
宝船凭借着庞大的身姿,挡住了一阵阵大风,也将最凶猛的浪直接挡在外面,削弱了风浪的威力,为大福船提供了相当有力的帮助。
随着船只抛锚成功,劫后余生的李子发等人终于笑了。
当再次清点船只,得知所有船只归队之后,顾正臣总算松了一口气,这种地方,船队可不能分散开来,尤其是许多船只连个海图都没有,万一迷了路,回不去了,那就只能留在澳洲垦荒等待救援了……
暴风雨持续了足足一个多时辰才开始减弱,出于安全的考虑顾正臣并没有下令起锚,而是就地等待。
虽说船队航行经验丰富,许多东西都固定到位,并没有带来什么大的损失,可依旧有些军士疏忽,一些货物没固牢,还有那些和尚、道士与百姓,惊慌失措之下有人走动,伤了一些。
好在是皮外伤,整体来说并无大碍。
顾正臣走入船舱,看着躲在王婆怀中的小雨滴,见安然无恙,便笑道:“让你去金陵不去,非要跟着船队来,这下受惊了吧?”
小雨滴想要松开王婆,却被王婆一把抓住。
船微微晃动了下。
顾正臣对王婆道:“辛苦照顾好她,我要去舵楼做事了。”
转身离开。
进入舵楼,顾正臣看了看平静的朱棣、马三宝等人,又看了看不安的李景隆、冯诚等人,坐了下来,沉稳地说:“大海之上风险无尽,一个不慎便会船毁人亡。要想活命,抱着桌子腿是不够的。”
李景隆脸红了起来,汤鼎也低下了头,傅忠不好意思地揉鼻子……
顾正臣敲了敲桌子,继续说道:“你们是水师的新人,做不到从容应对,这很正常。可经历了这次之后,我希望你们将生死置之度外,风暴来时,甲板上应该有你们的身影。”
“当然,若是不拴好绳子,跌下大海,那就只能自求多福了。毕竟这么大的风雨,没人能找到落海的你们,也没人能救你们。即便是挂了绳子,也可能被风卷起来,之后甩出船外,或是跌到甲板上摔死。”
李景隆、汤鼎等人心惊胆战。
想过大海的危险,也听说过大海里沉过不少船,可没有亲身经历过根本无法体会那种无力感。如同面临死亡,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牛头马面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
李景隆有些打退堂鼓,这若是在旧港之外,肯定不会跟着出海了,可现在,想退都退不了。
赵海楼走了过来,对顾正臣道:“李子发的船只在风暴中蒸汽机坏了,失去了动力,为保安全丢弃了神机炮与一些粮食减重。”
顾正臣微微点头:“派人登船核实,记录好。”
赵海楼应声:“已派人去核实了。”
神机炮是重器,别说丢一个神机炮了,就是丢一枚火药弹,都必须核实无误记录在案,日后也好核对账目,这玩意是坚决不能无缘无故失踪的。
顾正臣想了想,言道:“让他们查清楚蒸汽机为何损坏的,排查其他蒸汽机,是否有同样故障。”
“好。”
赵海楼应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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