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今宴没拿走诗集,而是借着女子的手,俯身看着,一边看一边读,“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夫人这是想喝酒了?”(出自白居易《问刘十九》)
苏明妆没想到他竟这么称呼她,心里痒痒、耳根热热,娇嗔地瞪了一眼,“想喝,你来陪吗?我酒量可是很好。”
“……”裴今宴温柔的笑意,瞬间僵住。
苏明妆有了揶揄之心,“你不信?你忘了去我家,被我三位兄长敬酒了?实话和你说,我们苏家人都能喝,我酒量丝毫不逊色兄长们。”
“……”裴今宴嘟囔,“说好的书香门第,要那么多酒量做什么?”
苏明妆笑着合上了书,“开玩笑的,你刚回来?去知春院了吗?”
裴今宴不依不饶,“开玩笑?你是说,你酒量不好?”
“啊?抱歉……这件事没开玩笑。”
“……”
苏明妆被男子那无语的表情逗笑,笑得前仰后合。
笑了好一会,她收敛了笑意,“母亲见今日大雪,让人熬了羊肉汤,叮嘱我们晚膳过去用。”
裴今宴还未用羊汤,心中已暖,“好,我们走。”
“走什么走?你回去换一身衣服,省着吃羊肉汤,明日一身膻味带入宫里。”
“知道了。”裴今宴喜欢这种被夫人叮嘱唠叨的感觉。
“换完衣服不用过来,直接去知春院,裴大人应该也在知春院呢,我们在那汇合。”
……
一个时辰后。
知春院。
雪停了,天气正寒,一家人喝完了羊肉汤,其乐融融。
众人先围桌聊了一会,苏明妆靠近裴今宴,小声道,“一会找个引子,叫上裴大人,我们到英武院说一会话。”
严氏眼尖,看见两人偷摸计划着什么,便问道,“你们若是有事便回去忙吧,早点忙完也早些休息。”
“是,母亲。”裴今宴对裴今酌使了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
三人起身离开知春院,去了英武院。
英武院,也提早被打点好。
书房内早早燃了暖炉,下人送上普洱。
少顷,下人退去。
苏明妆面色严肃道,“今日找你们来,是有要事。清晨我回了学士府,你们应该知晓,后来回程时,遇到了武王世子,被他请到了一个茶楼。”
裴今宴和裴今酌两人正襟危坐,相视一看,交换眼神中的警惕。
裴今宴心中焦急,又不敢责备夫人,只能委婉叮嘱,“下回再有这种莫名其妙的人邀请,尽量别答应!”
苏明妆笑道,“是,我记得了。但我赴武王世子约有一定原因:其人刚愎自用、盛气凌人,所以我才能通过他,拿到一些信息。例如武王在苏家埋下的隐患,便是长乐节时,我从世子口中得知。”
裴今酌问道,“那今日,可得到什么信息?”
“有!”苏明妆不自觉眉头皱紧,“他告诉我,皇上这般逼迫裴将军娶顾翎羽,是有人煽动,而那人正是太子。”
两人震惊。
“太子?如果真是太子,他为何要这么做?”裴今酌面露疑惑,“太子应该了解堂兄性格,若这般强逼、君臣生隙,最后受损的是皇上,太子也占不到好处。”
裴今宴也沉声道,“是!太子没有做这种事的动机!”
苏明妆叹息,“但除了太子,还有谁能成功煽动皇上?还有,武王世子也没必要骗我,毕竟武王布这个局,就是要让皇上对国公府施压,进而引起国公府反抗,让顾翎羽备受屈辱,顾元帅迁怒到国公府。
世子告诉我太子主谋后,若我们想到解决之法,岂不是自动破了武王之局?武王受损后,世子也占不到好处!”
其他两人,沉默了。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太子拖皇上后腿,世子拖武王后腿?
思考好一会,众人也没想出端倪,裴今宴问,“还有其他事吗?”
“有用的信息只有这些,其他便是一些可有可无的杂事,无庸赘言。”苏明妆。
裴今酌见女子不愿说,他也不好多问。
裴今宴放心不下,“你们可有起冲突?”
苏明妆噗嗤一笑,“你怕我被欺负?没有,我还解了他心结。”
“什么心结?”
苏明妆挑眉,“他一直因为我没嫁他,耿耿于怀,我安慰他说,假如我当时嫁的是他,现在被戴绿帽子的,便也是他了。”
裴今宴不悦,“下回不许‘假如’!嫁别人,你想都别想!”
苏明妆笑着嘟囔一声,“果真粗暴。”
裴今酌尴尬地摸了摸鼻梁——他果真多余。
不过,苏明妆没打算耽误大家时间,在这打情骂俏,很快又回归正题,“你们有没有办法,给太子找点事做?让他忙起来,最好能离开京城一阵子,等风头过去再说。”
说着,夫妻二人便齐齐看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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