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瑟瑟。
两人踩着积雪,行了一会,停下脚。
裴今酌瞥了一眼身旁堂兄,调侃的语调中,带着一些认真,“从前如何,姑且不说。只说现在你们情投意合,还等着什么?莫不是还想像成亲那样,等一个良辰吉日再洞房?”
裴今宴也停下,“对。”
“??”
提起那件事,裴今宴便心中内疚,“我成亲那日,你未到洞房观礼,并不知发生了什么。”
“发生冲突了?”
“当日我随喜娘入洞房,本来说服自己,为了国公府百年基业,也要忍下来,把礼节走完。但那天我喝了一些酒,看见满屋子的红,情绪便不受控制,把……喜桌掀了、砸了洞房。”
“你打她了?”裴今酌问。
“……”裴今宴无奈,“我像是打女人的人?”
裴今酌狠狠松了口气,“没动手便好,你砸新房,也是有其原因,堂嫂明事理,应该早就原谅你了。”
裴今宴苦笑,“不是原谅,她是压根便没记恨我,还多次安慰,我……心里更是内疚。她但凡骂我两句,我都能好受许多。”
裴今酌联想到大婚那日,她受的委屈,心里也是难受,强打精神,“那你打算怎么办?重新拜堂?”
“不是,”裴今宴尴尬,“我想等这阵子忙完,把那喜娘重新找回来,重新布置婚房,把之前没行完的仪式……行完。”
裴今酌了然,“倒是个好办法。”
此时若换一人,多半会觉得裴今宴多此一举、穷矫情,但裴今酌实在了解堂兄,也知道他对婚事的重视。
叹息着笑了出来,“何时准备行未完的仪式?”
晚风寒凉,但裴今宴只觉面庞热腾腾,“如果快的话,十日之内,慢的话,便月余。最近皇上……你是知道的。”
裴今酌点了点头,眼底闪过精明,“堂兄你放心,太子之事,交给我就好了。”
裴今宴迟疑片刻,道,“我认为,皇上不会施压,只要我撑上半月未果,搞不好皇上便能放弃。”
裴今酌无声点头,表示认同。
裴今宴突然抬眼,看向堂弟,“如果,皇上要罢我的官,你怎么办?”
“你愿意辞官吗?”裴今酌不答反问。
“一晃,我们已很久没深聊了,最近我心境发生了很大改变。”声音一顿,“还记得小时候,我们两人曾说,要振作国公府吗?”
“记得。”
裴今宴嗤笑,“现在,我不想了。”
裴今酌对堂兄的回答,丝毫不惊讶,因为知晓朝堂境况、皇上的卑鄙与武王的下流后,他也不知,在这样一片狼藉上,建立起的虚假繁荣,有什么意义。
“我知道了,如果皇上继续对你施压,你试着辞官,虽然皇上批准的几率不是很大。”
裴今宴点头,“我正有此意,你呢?辞官吗?”
裴今酌叹了口气,“你是惹怒皇上,借机辞官,而我刚刚自愿入仕,短时间辞官便有欺君之嫌。再者说,你们离开后,必须朝内有人,否则极容易遭遇清算。”
裴今宴抿了抿唇——是的,不说别人,只说那晋国公府便不会放过他们。
他抬眼,看向天际,“为何活着竟这么难?我从前天真以为,只要严格律己,对皇上忠心不二,其他便不用考虑。”
裴今酌沉默好一会,低声道,“是啊。”
他突然想起,裴家还未分家时,两人在花园里偷偷憧憬未来要如何建功立业,如何振兴家族。如今回想,真是可笑至极。
过去,他们还是被父辈保护得太好了。
越想越气,狠狠道,“早知如此,当年就不应该分什么家。”
裴今宴赞同,“是啊。”
……
翌日。国公府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客人——顾翎羽。
知春院,古朴典雅的厅堂内。
裴老夫人和裴二夫人端坐檀木椅上,尴尬地招待着顾元帅府来的客人。
玉萱公主和萧质子在一旁的厢房里读书,并未过来,原因很简单——玉萱公主讨厌顾翎羽。
厅堂内刚简单寒暄两句,便听见门外丫鬟通报,说夫人到。
裴老夫人见苏明妆来了,暗暗松了口气。
丫鬟打着帘子,穿着白牡丹锦缎棉披风的苏明妆进入房间,抬眼看去。
却见今日顾翎羽一袭藏蓝色棉裙,装扮简单,脊背挺直,眉宇之间英气尽显,周身也有着飒爽之气。
同一时间,顾翎羽也看向正脱披风的苏明妆,却见其耦合色绣着白牡丹的长裙,发髻上戴了几枚白玉发簪,面若芙蓉,整个人亭亭玉立,犹如花仙。
两人不是第一次见面,但无论第几次见,她依旧能被苏明妆的容貌所惊艳,心里也不免泛酸。
严氏尴尬地笑道,“明妆你来了?这位……顾姑娘是代顾老夫人来的。”
顾翎羽起身,略有打官腔的口吻,“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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