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括和谢九晴抵达邺城已是次日未时。
当他们途经衙门时,见一女子天寒地冻的跪在衙门外一直击鼓,而衙门里却无一人出来。
陈括和谢九晴二人对视,谢九晴下马将自己的貂裘解下披在了那女子的身上。
那女子轻声说道:“谢谢。”
陈括见状,将自己的貂裘解下披在了谢九晴身上,谢九晴冲他微微一笑。
谢九晴道:“天寒地冻的,你跪在这里可是有何冤屈?”
那女子哽咽的说道:“小姐,我要状告毕宴,但是高大人说民不告官,便将我赶了出来。”说完,潸然泪下。
谢九晴看了一眼陈括,又说道:“姑娘怎么称呼?又因何要状告毕大人?”
那女子道:“奴婢名唤云朵,本在毕府为奴,只因毕宴对奴婢起了歹意,奴婢誓死不从,几番叫喊,奴婢的姐姐云梦进屋搭救奴婢时,在推搡之间,她便被毕宴一剑刺死。”
谢九晴见云朵嚎嚎大哭,甚是可怜。
陈括在一旁沉默不语。
谢九晴上前,拼命的砸门,也不见一人出来开门。
陈括道:“阿晴别砸了。”
谢九晴道:“岂有此理,民有冤竟然不受理,这是做何道理?有道是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他毕宴又算什么?”
陈括在门外大喊:“陈括前来拜访高颜高大人,高大人这闭门不开是何道理呀?”
里面的人一听是“陈括”二字,立即打开大门,衙役跑出来,道:“参见将军,将军里面请。”
云朵抬头看着谢九晴,谢九晴道:“云朵姑娘,你在这里稍等片刻。”
云朵点点头,道:“是。”
衙役带着陈括谢九晴二人走进了衙门,只见那高颜正在堂上呼呼大睡,衙内匾额上的“明察秋毫”显得极其讽刺。
这高颜好歹也是新科状元,正是意气风发之际,如今怎么成这般懒散了?莫不是冬日寒冷把那雄心壮志都给冻住了?
谢九晴上前拿起桌子上的惊堂木,重重的拍在桌子上。
那高颜顿时从睡梦中惊醒,一脸错愕的看着谢九晴和陈括。
少顷,高颜缓缓的开口说道:“陈将军,谢姑娘,你们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陈括道:“高大人,寒风袭人,在这睡觉小心着凉。”
高颜笑道:“陈将军说得是,我这就回房歇息。”
谢九晴拍了桌子,道:“你说什么?”
高颜讪笑,“没…这不刚睡醒,头脑不清楚嘛,不知谢姑娘有何事?但说无妨。”
谢九晴道:“外面那女子要状告毕宴你怎么不受理?”
高颜一听“毕宴”二字,嘴角一撇,他看了看谢九晴又看了看陈括。
陈括道:“高大人莫不是又什么难言之隐?”
高颜道:“你们先下去吧。”
高颜见衙役走开后,无奈的说道:“并非下官不受理,实在是我朝有律例,民不告官,子不告父,妻不告夫。”
谢九晴道:“你说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叫“民不告官,子不告父,妻不告夫。”那当官的胡作非为百姓就告不得了?若当爹的贪赃枉法做儿子的就揭穿不得了?那做丈夫的杀人犯法,做妻子的就举报不得了?这是何道理?我大晋何时有这样的律例?”
高颜听完谢九晴这番慷慨激昂的话,一时之间竟无法反驳于她,只好胆怯的看了看陈括,心想着,陈括应该是知道有这三条律例的
但,陈括在一旁始终沉默不语。
谢九晴道:“你看他干嘛?”
高颜道:“谢姑娘,且不说有没有这律例,就算是没有这律例,我也无能为力啊!我与毕宴同朝为官,他爹又是当朝丞相,下官是真的无能为力啊!”しgㄚu.Π
谢九晴一听高颜这话,气急败坏,“好一个无能为力啊!那这匾额上的“明察秋毫”是挂着玩的?”
高颜抬头看了看那块匾额,叹息道:“下官出身寒门,比不得姑娘与陈将军,若我稍有差池,全家便没了指望。还望姑娘莫要为难在下。”
陈括在一旁终于听不下去了,“高大人,你这话说得好像是我们在为难你一样,为官者本就应该为民分忧,我朝虽有民不告官的律例,但我记得杨相在时,曾出过批注,此条律只是防止别有用心之人构陷朝中大臣,若所告属实,衙门应受理,我不知为何到了高大人这里却成了官官相护,好似那毕大人就是告不得一样。”
高颜听完陈括这话,也自知羞愧,但他实在是不想掺合此事,他只好沉默不语的看着陈括。
陈括摇摇头,失望的看着高颜,见高颜还是无动于衷,便拉着谢九晴走出衙门。
谢九晴见那云朵一直跪地不起,她拉着云朵起来,道:“你先跟我回去,我想办法帮你申冤。”
云朵感激涕零,“谢谢小姐,那高大人还是不肯受理此案吗?”
谢九晴斩钉截铁的说道:“他不管我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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