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参见雁王殿下。”
宋清和翻身下马,恭敬行礼。
裴恒单手挑开车帘,露出暗红色绣蟠龙的朝服一角,“宋将军别来无恙。”
“多谢王爷惦记。”
“燕临这些年得蒙王爷和南疆帮扶,四万将士才驻守至今。”宋清和也不怕那些小太监给皇帝打小报告,真心诚意给雁王磕了一头。
裴恒受之无愧。
裴恒看了眼天色,“父皇这个时辰要去后宫用些点心,本王这会儿过去也得等。若宋将军不急,不如陪本王饮一杯?”
宋清和痛快将马鞭丢给贺刚。
两人上次共饮还是四年前在燕临,在裴恒设计下,宋清和打了乌格个措手不及,罗刹花了将近三年时间才休养生息过来。
对于裴恒的智谋,宋清和十分钦佩。
但此时,两人心里都藏着事。
因为谢晚意,宋清和对裴恒的滤镜似乎淡了许多,一杯茶水让他不禁思绪翻飞,几乎把关于雁王和谢晚意之间的事都想了个遍,当然还有那位救命女恩人姜岁禾。
裴恒也不开口,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在行云流水的沏茶过程中实在让人难以移目,可惜并不能让他自己彻底冷静。
他在想,宋清和平日也和杏雨姑娘这样对坐饮茶?
好几次他们商量事情,约莫也是像这样面对面?
杏雨姑娘给他送过竹编的小玩意吗?
杏雨姑娘受伤的时候,他亲自带着军医过去看吗?
无休止的杏雨姑娘和无休止的可能让他心潮难平,面上却还装作若无其事,“听说将军有了控制狼群的办法,还找到了幽冥鬼兰。”
“本王恭喜宋将军为燕临谋了出路。”
裴恒举杯,兀自先饮了一口。
宋清和百味陈杂,“是有人相助,仅凭末将,只怕耗死手下人也难有进展。”
裴恒眼睫微颤,茶水的热气熏湿眼眸,他声音听起来软了两分,“哦?燕临还有此等人才,不知本王可否认识?”
他问出这话的时候,自己都心下一紧。
宋清和挑眸,自然是没从那张冰山似的脸上看出端倪,但这眨眼功夫,他心里已经百转千回。
“是个罪人,虽已获陛下允准免罪,但盯着鬼兰的人多,不便透露,想必王爷能体谅。”
裴恒端着茶盏的手指一紧,“这罪人倒是好大能耐。”
他眸光深沉阴鸷,是她把这功劳给了别人,还是有人抢了她的好事?
宋清和明显察觉到雁王浑身凝了冷气,只当他想到了谢晚意。
自己都没提谢晚意这三个字就这么大火气,若让他知道那罪人就是谢晚意,定然又要为难。
宋清和庆幸自己刚刚选择了隐瞒。
这会儿若无其事道,“她也是得旁人相助,运气好而已。不过说到底还是三皇子保佑燕临,熬了这么久终是有了希望。”
裴恒摩挲着茶盏边缘,幽深的眸子里酝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但听到三皇子,他脸上的的冷意散了不少。
“得谁帮助?”他吐出四个字,挑眸盯着宋清和,语气不重,但给人不容置喙的压迫。
宋清和掌心微微出了点汗,神色也不似先前自然,偏偏还逃不开裴恒的注视。
“燕临的药材和医术是什么水平,本王心知肚明。”
“一个罪人有这么大的能耐,父皇可以不闻不问,本王却是好奇得很。”
“还请宋将军赐教。”
宋清和心上一紧,他就知道雁王是最不好糊弄的!他对燕临没有恶意,若那人不是谢晚意,就是告诉他也无妨!
而眼下,宋清和不能害谢晚意。
“是个女子,末将不方便问东问西,且只要对燕临有帮助,末将也不会想那么多。”
宋清和头上已经有了细密的汗珠。
裴恒见他这般隐瞒,又说是个女子,倒是松了口气。
能让他在自己面前扯谎,可见他很在意杏雨姑娘。
这中间还有一点,杏雨姑娘是罪人?还是宋清和故意这么说?
他对她有所隐瞒,自己也没资格介意她,可是罪人···那她的境遇就比自己知道的还更艰难。
“叫什么名字?本王去刑部查查,若她还有家人兄弟什么,也一并免了。”
裴恒一口饮尽杯中茶,声音又沉了几分。
宋清和想都没想,“没了。她的父母姐妹害她不成,自食其果。她的丈夫···”
他静静看着裴恒,咬牙道,“与新欢一并算计她,害她流落方岭。”
“而今她已脱了罪人的枷锁,不劳王爷费心。”
裴恒总觉得他这口吻···恨自己似的。
不过,他顾不上计较这些,宋清和什么时候告退的,他都没察觉。
裴恒顾不上计较这个,重重放下茶盏,心像被一根线拉紧,每一次的心跳都很困难。
被丈夫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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