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阳光穿过枝叶落在行进的骑士肩头,踏踏的马蹄声在周围延绵。靈魊尛説
长长行进的队伍里,激起的尘埃弥漫之中,耿青在道路间停下,坐去一颗树下短暂的休息补觉。那边九玉下马跟上来坐在一旁,望着窦威与大春在那边嚷嚷什么,嘴角咧开,话语清冷响了起来。
“打契丹人,有把握吗?一路上看你沉默寡言,咱家心里都跟着担忧。”
好半晌,靠着树躯身影才嚅了嚅嘴唇。
“我从北到南,从无到有,可见我怕过什么?输过几次?”耿青没有睁眼,只是偏了偏脸,让阳光照在脸上,驱走寒意,“其实,你心里是想问我,为什么打一仗,对吧?你我多年兄弟,跟你说实话,其实我心里也不知道,只觉得,有些事是该做的。”
活在这副躯体里的,是一个未来的灵魂,自然有着家国之梦,对属于这个时代的契丹入境,相当于外族入侵,总觉得自己是要做一些事的。
这十年,已经享受过了,位极人臣,担起的责任也该担起来。
“但确实有些冒险,要知道,如果这次失败,很可能危及长安。”九玉向后靠去身躯,双手插在袖里,望着洒下的阳光,眼帘眯了起来,“要知道,不少人都盯着你,一旦战败,想要全身而退的想法,都会变成奢望。”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此时长安的家眷都已撤走了呢?”耿青说出这番话,睁开了眼帘,眸子微微倾斜眼角,看去身旁的宦官。
“这次出来,我耿家除了大春,一个都没带是为何?就是要将所有不怀好意的人的目光放在我身上,跟随我去北方征讨契丹,这样......她们才好轻易撤走。”
九玉愣了愣,随即失笑。
“你连我都瞒。”
“别说你,巧娘她们事先都未必知道,只是在我离开开封后,书信才会落到她手上。”耿青也笑了笑,偏回头,同样看去阳光里缓缓行进的军队,开口道:“锋芒毕露,风只会摧之,哪怕我当了皇帝,百年之后,儿孙能力不够,坟都会被人给刨了,我才不想遭这样的罪。”
“但权利,不能放下,否则那才是万劫不复。”
“咱家猜你也不会.......放心,我明白。”九玉笑容收敛,目光凝实。
嘈杂的脚步声、战马嘶鸣持续,耿青靠着树躯看去行进的队伍,感受光斑落在脸上的温热。
......
天地间阳光拂过山峦林野,这个上午缓缓行进的队伍的北方,身披枝叶伪装的斥候,小心翼翼的观察四周,绘制着从西北面直插幽州契丹军队的地形,道路、村落、山势一一记录下来。
附近的林子深处,名叫符道昭的将领提着一条烤熟的鹿腿走到林子边缘,在石头上大马金刀坐下大快朵颐,听着窸窸窣窣的说话声,看着外面明媚的天光、风里轻拂的一片片枝叶,心里赞了声美。
要是还有一壶茶水便更好了。
远处,李存孝捏着一把草料递到坐骑口鼻,看着马匹畅快咀嚼,面无表情的抚着马头粗糙的鬃毛,转身拔出插在地上的禹王槊,‘嗡’的挥舞开来,大开大合搅出阵阵风雷声,令得周围亲卫、陇右骑兵纷纷拍手叫好。
夏鲁奇摸着手中大枪,如同抚摸美人儿一般,轻轻贴在脸颊。
.......
光斑随枝叶晃动,缓缓摇晃照进耿青眸底,出神的眼睛忽然眨了眨。
谷砕“此战过后......火器营所有东西,包括图纸都要销毁。”
他轻声开口。
.......
大房岭正西,一座崭新的军营立了起来。
晨光明媚,三支兵马悄然汇合,李存审、阎宝拉着李嗣源、石敬瑭钻进帐里,着亲卫搬来酒水庆功,一边喝酒吃肉,一边商讨下一步如何行事,行军打仗,并不是带着兵马直接推过去那般简单,夹在三人中的石敬瑭,脸上带着醉酒的红晕,拍响桌面,嗓音扯得很高。
“契丹好战,硬碰硬不成,那就一点点蚕食,待到兵力几乎持平,一鼓作气将其击溃就是......”
一旁,李嗣源放下酒杯,目光威严肃穆扫过李存审、阎宝:“兀力速已戮,当携正盛之气势,兵贵神速,一举破敌!”
远方,来自开封的另一支军队正快速行军,王彦章负着双手站立青岩眺望长长的队伍,不时偏头去看贺瑰手中展开的地图,上面错综复杂标注着各种箭头,一一指向幽州,想到即将与契丹人打仗,王、谢、贺三将,有着说不出的兴奋,对视一眼,相继大笑起来。
“哈哈哈......大丈夫戎马一生,当如此酣畅淋漓,驱外族,扬我华夏儿郎威风,哈哈——”
......
“那些东西不得不销毁。”
沙沙的树枝抚响里,耿青抬起双手枕去脑后,说了一句便陷入沉默,大春、窦威等人过来,见气氛沉闷,站在一边选择不说话。
“威力极大,可内里构造简单,此仗大发其威,让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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