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皮甲头戴毡帽的部落骑兵践踏大地,无数箭矢呼啸过他们头顶,落去视野之中的远方。
迎面黑压压而来的晋兵军阵徐徐推进,一面面盾牌自步卒手中翻起顶在上方,几人合力才能举起的大盾,‘轰’的拼接连成一片。
顷刻,密密麻麻的箭矢倾泻而下。
呯呯呯......
无数箭头钉在铜皮、铁皮包裹的盾牌弹飞,落去人脚下,随后被推进的脚步踩进泥土,防御的盾牌一面面翻下露出间隙,一张张弓弩仰去天空,给予还击,覆去远方的契丹军阵,掀起道道血花,人声惨叫时,推进的晋兵军阵侧翼,沙陀骑兵同样抛射箭矢,之后马速渐渐加快起来,拔出微弯的直刀,发出野蛮的呼嗬声迎着契丹部落骑兵冲了上去。
“杀——”
石敬瑭嘶声大喊,当先弯弓搭箭,照着对面最前面的部落骑兵就是一箭射出,那道身影顿时中箭坠马,脚缠在镫绳一路拖行,落去更多的契丹骑兵洪流之中,奔涌的骑兵阵列起起伏伏,犹如翻涌的潮汐直扑而上。
沙陀骑兵狰狞咆哮,同样硬碰硬撞了上去。靈魊尛説
嘭嘭嘭嘭……
高速奔袭的战马相互交错而过,上方两边骑士的兵器疯狂飞舞,劈、刺进身体,带起一道道血线,双方数十骑当先冲入锋线,瞬间血肉爆裂飞溅,转眼,撞击的声响如海潮般延绵不绝开来,战马与战马硬生生相撞,骨骼碎裂,骑士斩出刀锋,被强大的冲击,掀飞落马,来不及爬起身,就被不知同袍还是敌人的战马踏死在地上。
交锋的马阵中间,是延绵展开的步兵阵列,跨着脚步目光直直盯着双方阵列徐徐推进,李嗣源坐在马背上,抬头越过猎猎飞舞的帅旗,目光又落回即将进入交战范围的两军阵列,抬手招来令骑发下一道道调整的命令。
对于这支忽然出现的四万契丹军队,显然有过预料,甚至一路过来,他心里早就有所期盼,能堂堂正正击溃契丹人。
他目光望去的前方,是无数攒动的身影,名叫阎宝的晋地将领收到命令,正在做着最后的布置,他红着眼睛,将最后一名令骑派了出去,看着渐渐逼近的锋线声音低哑。
“准备!”
弓手站到枪兵一侧,手中弓弩一一仰去天空,发出‘哗’的整齐声。
然后,他手中刀锋斩下,嘹亮的号角声顿时吹响,徐徐推进的两支三千人阵列渐渐加快速度,两边都是部落形势的兵卒,有着勇猛善战的天性,陡然一开战,双方直接向彼此冲杀过去,一面面盾牌‘嘭’的撞在一起,硬生生的推挤,身后一杆杆长矛如林般疯狂抽刺,歇斯底里的厮杀呐喊响彻整个大方岭北面。
四千对阵四万,箭矢、刀锋、骑兵对射再到碰撞,溅开的鲜血覆盖了脚下的土壤,冲锋、挽弓、拼杀将几乎撼动耶律欲稳前军,随后被打退,重整,替换部曲后再次杀上来,一连三***迫契丹浩大的军阵只推进了三里。
“以为靠这样伎俩,能抵达幽州?”
耶律欲稳也是跟随耶律阿保机起家的将领之一,战阵经验颇为老道,对方后撤、再战、再后撤,仍被他察觉出了引诱设伏的预谋。
到的第四日,再次对阵的契丹军阵出奇的战败后撤,甚至出现成建制的后缩,李嗣源依旧面无表情的骑在他那匹战马上,平静的观望杀红眼的沙陀兵紧跟在后追袭。
与此同时,后撤的契丹中阵,阵列沉稳,后撤有序,耶律欲稳不停的索要斥候带回的情报,判断追袭的沙陀兵数量、配合,以及对方军阵的变化。
之后,在这天下午,后撤的契丹军队陡然停下,一扫之前溃败的痕迹,如同引诱猎物上当的猎手涌向追击而来的沙陀人,战场陡然变化,散发些许不详的气息。
果然,重新交战不到半柱香,大方岭延伸的两侧支脉山林,杀出无数契丹士兵身影,朝战场中心的沙陀人横扫而去,将仓惶结阵的沙陀人杀的四散溃逃,随后又被赶来增援的阎宝麾下五千兵卒挡下。
忽然的士气打压,近四万契丹兵马再次占据上风,形成合围之势。
“动手——”耶律欲稳摊开的掌心握成了拳头。
同时,他无法看见的远方,沙陀大纛下,李嗣源有着同样的动作,握紧的拳头狠狠砸下来,“传令!动手——”
谷舒号角声吹响。
溃败的潮水间,五千精锐沙陀兵被阎宝领着逆流而上,迎上三面合围而来的契丹军阵的刹那,大方岭西面山丘,一支数量万人的步卒、马队混杂的队伍,蔓延出了山林。
“建功立业就在此时!诸同袍,驱赶契丹——”那是李存审的声音。
他拔出兵器,纵马飞奔,后方的骑兵上马,步卒结阵,顶着盾牌掩护枪阵、弓手迅速绕过合围的契丹军队,托起漫天烟尘,直插契丹中军。
灿烂的阳光下,响箭、号角不停响彻天空,疯狂传讯,游荡厮杀的契丹骑兵被纠缠着难以挣脱,返回侧翼回援。
然而,在他们冲锋的时间里,耶律欲稳同样平稳的坐在马背上,不时抬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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