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之中,在经历了一场胜利的宫廷兵变之后,少年皇帝康熙,剪除了鳌拜等一众党羽。
十六岁的少年天子玄烨,才算是牢牢地掌握了朝廷的局势。
可是,西南方三藩未撤,隐患尚在,又不能不使这个康熙皇帝整日忧心如焚。
所谓的这三藩,就是平西王吴三桂,平南王尚可喜,靖南王耿精忠。.lnㄚ.nt
他们原来都是明朝的将领,在明末的时候投降了大清,虽然投降的原因众说纷纭,也衍生出很多的清宫秘史。
但不管怎么样,他们在从龙入关,平定南方时立了大功,被封为异姓王爷。
其中呢,平南王尚可喜在广东,靖南王耿精忠在福建,都手握重兵、独霸一方。
但是三藩之中势力最大的,还是要数平西王吴三桂。
他坐镇云南,虎视中原,私自煮盐铸钱,四处招兵买马,又用“西选官”的名义,把心腹派往云贵川陕各省,触角直伸到康熙的鼻子底下,康熙皇帝早就忍无可忍了!
而且又正好鳌拜已除,此时的康熙皇帝可谓是春风得意。
就在这年的冬天,康熙下诏,命三位藩王于康熙九年新正之际,入京觐见。
他准备按照平民帝师伍次友给他留下的撤藩方略,先礼而后兵,彻底割掉这三颗毒瘤。
不过理想总是丰满的,而现实又总是残酷的。
平西王吴三桂告病,没有来京,而是让次子吴应熊代父觐见。
虽说有着告病的由头,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吴三桂抗旨不来呢。
为啥呢?
他自然是清楚,这个猛虎下山容易,但是再上山就难了。
朝廷中早就传出信来,这个小皇帝有撤藩的想法,这次如果三个巨头一起去了,那可才是鸿门宴了。
康熙同时召三藩觐见,本意正是效法赵匡胤席前夺兵的故事,但吴三桂称病不来,康熙的夺兵计划便不能施行。
他那热得发烫的心也只好凉了下来,代之而起的是难以压抑的愤懑。
没办法,做皇帝没有绝对的实力,哪有这么容易啊?
他也就忍着一肚皮的气,在乾清门和颜悦色地接见了代父行礼的吴应熊,又赏银子又赐药,下诏慰谕“病”了的吴三桂。
虽然都是心知肚明的,但是面上的事情还是要做的。
回到寝宫里面之后他越发觉得浑身不自在。
可生气归生气,正经事还得办。
过了正月十六,康熙下诏令已经入京的尚可喜和耿精忠入内,在乾清宫正殿接见议事。
当銮舆路过乾清门的时候,康熙掀起明黄软缎的窗帘向外张望了一下,见耿精忠和尚可喜两个人穿着簇新的鹅黄团花龙褂,俯伏着身子正在叩头,不禁含笑大声说道:“二王远道而来免礼了吧。”
说了脚一顿,令乘舆停下,在丹墀下一手挽起一个。
“朕倒没料到你们来得这么早。在京还过得惯?这里天气比不得广东、福建,要多加些衣服才成啊……”
这么几句话一出,这个康熙皇帝还真是成熟了不少,少了那份子稚气,多了一份沉稳的帝王之气。
康熙一边说着,一边沿甬道向正大光明殿缓步而行,语气神情都透着十二分亲热。
后面是上书房随侍大臣索额图、熊赐履,议政王杰书、一等公遏必隆等率领部院大臣,早就侍候在殿门口。
见他们过来,忙一齐跪下,直待三人先后进殿,方起身鱼贯而入,斜溜儿伏在殿口。
不得不说,那个时候当值确实是非常辛苦,不仅需要早早的就来候着,而且不管官有多大,进入这个皇宫以后,总感觉跟奴才一样差不多。
这才是法保不愿意和皇室牵扯太多关系的原因,毕竟你要让法保跪拜皇帝,那还真是有点难度。
康熙命耿精忠、尚可喜坐下,端起御案上的奶汁嚼了一口,这才仔细打量面前这两个异姓王爷。
这几位王爷几年之前来过,不过那个时候和现在的变化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上次他们是康熙三年觐见的,已经离别整整六年了。
尚可喜已大见衰老,目光也失去昔日的神采,顾盼时头部不断地癫颤,手脚都显得有些呆滞。
耿精忠却正当盛年,挺胸凹肚,正襟危坐。
“你们住在什么地方?”
听到皇上问话,耿精忠忙从椅中欠身,赔笑说道:“回皇上的话,尚可喜住在儿子家,奴才住在弟弟家。”
原来耿精忠的弟弟耿星河与尚可喜的三儿子尚之礼和吴应熊一样都是他的姑父。
用汉人的话说是驸马,满语叫“额驸”。
就跟《还珠格格》里面的尔康一样。
不过地位可就差远了。
这几个人都羁留京师住在额驸府,做散秩大臣。
耿星河和尚之礼,都是吟风弄月的浪荡公子,酒色之徒,不问政事,哪个也比不得吴应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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