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六年正月二十,丁立合兵白贵带领的八百羌兵,共计两千余人出了文武所,往赤水卫而行。
白贵军到文武所之后,丁立送给他们两百顶钢质斗笠盔,五十支火铳,五十支钢弩,两百颗手雷。白贵大喜,有了这批武器的加持,他那八百武士足以战胜三千奢家乱军。
行进到摩尼所,丁立遇到了老爹。商议之后,丁立让老爹留书给齐指挥使:让他们正面迎敌,老爹带领这三千兵马去赤水卫以南埋伏,等奢安联军久攻赤水卫不下之时,从背后突袭敌军。
丁山迟疑道:“没有上官指令不好私自出兵赤水河以南,还是等朱总督军令到了再行事吧?”
“父亲大人,朱总督还在遵义城,来回两百多里山路,等回信只怕赤水卫已经被奢安乱匪攻占了。”丁立苦笑道。
这个丁山也知道,但是刚刚被斥责过,不敢无令擅自行动。
考虑再三,丁立对老爹说:“要不你就当没看到我们这支军队,我带队从小路渡河,你跟齐指挥使直接去赤水卫协助防守。”
“只好如此,只是你要小心,这次不是几千敌军。三万大军不容易撼动的。”丁山也有些担心儿子、老丈人。
丁立笑笑道:“放心,如果打不过我们退回来就是了。到时候你们看到敌军受攻击,一定要出城夹击敌军。”
约定正月二十四丁立会发动攻击,至于联络信号,丁立到时候会在南岸山山上放起烟火为号。
当下丁山跟齐指挥使带着两千人去增援赤水卫,丁立带了两千军绕道上游找了渡口进军南岸。
现在还是正月里,赤水河还是枯水季节,找到一个宽阔的河面,全军涉水而过。到了第二天,丁立的队伍已经到了奢安联军的侧后方。
看到赤水卫有防备,奢寅只让前军试探进攻一下,就下令停止攻击,等着后边的大军到了再一起四面围攻。争取三万大军一举攻下赤水卫,他们从小路二来,粮秣只带了六天的量,必须速战速决。
本来奢寅是想带兵进攻贵阳府,鲁钦带领的官军去年被打得大败,早已经被吓破了胆,正好乘机攻下贵阳城。这时乌古走小路从大方逃回来了,还带着罗甸王安邦彦的两个族人,说有条小路可以直通赤水卫。
几经派老猎手探路,都说那条小道轻装通过没问题。最后奢崇明、安邦彦商议,派奢寅领兵三万偷袭赤水卫。安邦彦、佘崇明带兵攻击贵阳府以迷惑官军。
奢寅其实不太相信那个乌古,从几百里外的永宁卫逃脱,还救出两个安家族人?这乌古看着也不是那么勇武啊,但是乌古有他大父大将乌迷作保、两个安家人作证也没法不信。
早日夺回永宁,这是奢家军的最迫切的要求。自从当年被朱巡抚赶出永宁古蔺,几年来一直寄人篱下,靠安家人施舍的日子很不好过。
就算送了很多金银财宝给安家,但从朱总督采用四面围堵之后,粮食、油盐、布匹都买不到了。金银也不能当饭吃,日子就很难过了。奢寅也理解老爹让自己去冒险的道理。
至于当心官军埋伏?在高山丛林从来都是奢家军埋伏官军,哪有官军伏击自己的,这点奢寅很有自信。
昨天前锋过河突袭赤水卫,果然没有啥半渡而击的埋伏突袭。虽然没攻下赤水卫,但那只是守军有警惕而已。等自己大军全出,四面围攻。这个小城一鼓而下也非难事。
小路难行,三万大军,队伍拖得太长,要明天才能完全出来。看着守军惊慌失措拼死防守的样子,奢寅就放心了,就等明天大军前出,占领赤水卫,夺取粮食装备,进而夺回永宁。
正月二十四黎明,丁立带着队伍埋伏在通往河边的出口,要等奢安联军全部出来再打击。
为了不被发现,丁立只带四百社兵提前到位,白贵带着其他一千六百人先藏在山后,等战斗打响在杀向山谷,尽量驱赶敌人过河。
奢安联军走在最后的是安家乌迷带领的一万庄兵,他们带着大军辎重,走得最慢。
快到辰时,才看到安家庄兵慢慢走来。虽说山里人走这小道无大问题,但是每人除了自己的刀枪衣甲,还要多背三十斤粮食就走不快了。
看到敌军走了快两个时辰才看到后卫,丁立就不能等了,立刻让丁海小队的翻山炮三发连续轰击敌军后队。
当急速剧烈的爆炸在敌军后队中炸响,刚才还在做偷袭成功就在眼前白日梦的乌迷,立刻昏头转向了。虽然在小路上行军队伍分散,真正死伤不多,但已经让整个队伍崩溃了。
山上钟亮看到战斗打响,立刻放起烟火通知赤水卫,让他们准备杀出城夹击敌军。
白贵一声令下,一千六百军队杀出山谷,向赤水河边驱赶敌军。
乌迷后军看到密集的炮声,这起码是总兵才能有的炮火啊,再被一排排火铳打击,立刻往河边路口逃去。
在河边的奢寅,听到后边山里炮声响起就知道情况不妙了。自己很可能中官军埋伏,在看到山顶有烟火升起,就更加确定敌军有大队人马断了自己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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