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纯粹的单方面的屠杀。
没有任何看头,没有招式也没有路数,就这般骑着马不断砍杀,就这般一面倒地完全人数碾压!
赵胤用三个月的时间消灭了数万西梁黑军,但这剩下的三万金甲雷骑是他无论如何都难以磨灭的恐怖存在。
他看着四周的兄弟在引颈受戮,他看着绝望的士兵在悲愤呐喊,他看着梅久郎中了四处刀伤依旧昂扬挺立,他看着自己的濮东郡大军就这般被吞噬地干干净净!
他感受不到声音,也看不到血和杀戮。
他的脑袋开始放空,开始微微发沉。
四周的将士纷纷软倒,他无力地举起方天画戟,和他们一起做毫无意义的冲杀。直到身边没有了任何一位同僚,直到他的方天画戟也断了脑袋,直到他真切地感受到了自己的孑然一身。
不知道过了多久,确确实实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一人,一关!
穆青候以胜利者的姿态傲然狂笑,金甲雷骑将他团团围住,赵胤在肆意的狞笑中仿若一只落魄的小丑。
“你终究还是输了。”
穆青候轻叹口气:“其实我也不算赢你,我没想过两位西梁军魂会尽皆折损此处,这笔账我肯定是会找那道士算的!”
“你斗不过道长......你也得不到这方天下真正的归顺......因为你是篡位者......根本不是长临王!”赵胤虎牙紧咬着和他对视。
穆青候闻言恼怒,谁知刚要发作便呆立当场——
赵胤自尽了。
这个叱咤诸国征战十年的青年将领,这个一手组建濮东郡二十万大军报国安邦的北戎州王嗣,最终还是为了自己的封国流尽了最后一滴血。
西梁历一六三年,北戎历鸿灵十四年四月二十。
北戎州驻扎在西陵关的五万大军尽皆受戮,西梁获得惨烈的胜利。
穆青候感觉心底微微有些发空。
他不相信公孙将军会离他而去,也不相信自幼便奉若战神的佘老太君会真的陨落消亡。眼下连他的金甲雷骑都折损了将近两万,这个损失不可谓之不惨痛壮烈。
就在此时,西陵关里燃起熊熊大火。
一名擎着火把的兵卒站上城楼,大声惨笑后和火把一同跳下!
“大皇子,他们烧毁了自己的兵器库和粮仓。”
“大皇子,我们拿到了一座空城关......”
随将接连汇报,穆青候满眼迷惘。
他轻声下令进军,大军浩浩荡荡地朝着关隘吊桥进发。
令他所没有注意的是,在遥远的东方有一只青鸾鸟,默默注视着这一切然后快速飞走。
它并没有飞得很远,最终落在了一只略显苍老的手臂上。
那手臂上的衣服墨绿色泽,看起来是一件颇为名贵的道袍。
西陵关外三十里,有一片茫茫孤山。
山脉墨如麒麟,此刻亦有一队黑色的军潮在缓缓流动。
不同于一般军队的甲胄重骑,他们皆青衫道袍佩剑,看起来轻盈洒脱又桀骜不驯。
中都府,道门联军!
孤山上至高点站着两个人,正是司马种道和长离真人。
“周游这小子还真能折腾,自从他下山入世,这方天下还真的被他搅和得波澜不息。”司马种道微微浅笑,看不懂其真实内心波澜。
“哼,当年这后生跟我思辨,理解不了本道的真人秀,没想到合纵连横倒是颇有一套!”长离真人还是那副火爆脾性。
司马种道迎风舒展道袍:“眼下穆青候已经进驻西陵关,按照之前谈判的结论,我们眼下应该出兵了。”
“早该出兵了,赵胤那孩子不错!”长离真人又重重冷哼一声。
当初太子凉前往中都府进行战略谈判,早已按照周游锦囊所言达成了联合抵抗西梁的共识。只不过司马种道自己留了一手心思,并未在赵胤孤军奋战时雪中送炭,而是选择等到他壮烈牺牲后才摩拳擦掌!
“那周游总感觉自己用兵如神,我便偏要不顺着他心思做事。我们中都府和道门出兵何时要看其他人脸色?现在时机才是刚刚好!”
言罢,他回首看着密密麻麻遮天蔽日的道家军队,嘴角的笑靥越来越浓郁。
公羊千循站在半山腰仰望他,还是那般冷峻如玉。
“走吧,我们去征服我们的天下!”
与此同时,东陈州。
随着孔慕贤和温侯俊率领大军出关,东陈州也变得冷清了些许。
以往的太平笙歌渐渐冷却,整个封国都变得静谧了许多。
自从鸿武陵轰轰烈烈地出嫁后,南瑾经过这两个月的时间也逐渐恢复了精神,虽说还是内向沉静寡言,但逐渐已经喜欢上了和张老一起过的平静生活。
连日来二人一起买菜一起做饭,南瑾也开始学会打扫家务整理茅屋的杂草。鸿武陵给张老留下了充足的金银财物,只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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