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华稠紫的眸如翰海:“你指的什么?”
炎颜额角青筋跳了好几下:“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
沧华垂下眼。
烈山鼎悄悄退进角落里。
玉眉先生端着棋匣找邓文明下棋去了……
所有人都在心里暗暗腹诽:帝君瞒了你整个星辰大海,说出来怕你不信。
沧华提壶给炎颜倒上茶:“最后一颗副星,我知道在何处,只是眼下尚未到提取的时候。”
炎颜留意到沧华用的是“提取”而不是“寻找”。
炎颜意外问:“那颗副星是不是知道你来了?”
沧华抬起头看向炎颜,却没回答她的问题。
那颗星不只知道我,也知道你。
但是现在,他觉得还不适合跟她说明。
“沧浪阙的危局尚未解决,先不管那颗副星。”
沧华的语气不是商量,显然他已经做出了决定,这让炎颜更觉意外。
沧华尽管脾气不太好,也不是很好相处,但这一路上,他除了提供必要的指引,几乎从不干涉她的行程安排。
这一次,沧华却是直接提出了他的决定,并且没有跟炎颜商量的意思。
沉默了会儿,炎颜问:“沧华,黑暗大泽和蚩厄族,到底是什么样的?”
沧华轻轻放下茶盏,把手伸进了星辰龛取出一沓黄褐色的纸。.ξgyuxt.e
“这里面有关于暗黑大泽的记载,还有蚩厄族。是我当年出山海界到那边去时,朱雀亲手的笔录。”
炎颜赶紧双手接过来。
泛黄的纸页看上去已经十分脆弱,炎颜翻看时手很轻,格外小心。
朱雀用的是古体字,上面的字现在的人族绝大多数都已不认识,幸而炎颜学写符时跟沧华专门学过古体字。
朱雀的字体大开大阖,挥洒自若,全没不见女子书法的秀雅端庄,如男儿子书就的虬劲有力。
看这幅笔记的同时像在欣赏一副书法名帖,令人十分享受,炎颜除了好奇其中的内容,对这字也很爱不释手。
要是能带回蓝星,妈妈一定视若珍宝。
心里生出这个想法的时候,炎颜的眼睛柔软地眯了起来。
沧华静静地看着对面翻看笔录的炎颜。
长长的睫毛遮住她那双灵动波俏的眼,光在她前额垂下的刘海上轻盈地跃动,顺滑地揉入书页翻动营造的静谧里,态浓意远之间,炎颜的身上便有淑且真的美人才调。
这是炎颜宁静时候的模样,外人少闻。
其实比淑女还端庄。
沧华同时还知晓,每当炎颜这样的安静的时候,她的心其实已经不在这方世界。
她刚来的时候时常这样。
她这样的时候,就是在她在思念那颗星辰上的家人。
沧华沉默地垂下眼。
炎颜沉默地自笔录间抬起头。
“暗黑大泽,是个危险而苦难的地方。蚩厄族,是个了不起的民族!”
轻轻地阖上纸张柔软的笔录,炎颜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目色有些悠远。
好像她亲眼看到了在那样艰苦的环境下,蚩厄族人乐观而积极地生活在那方世界里,他们在为他们民族的未来而努力,决心不移。
“不论如何优秀的民族,需要有正确的指引,才能走向光明。”
沧华这么说,是承认了炎颜的观点,却也说出了蚩厄族人的悲哀。
炎颜点了下头。
蓝星的西方哲学里有个很着名的观点:吾爱吾之民族,但警惕我的政党。沧华说的蚩厄族所面对的,就是这个问题。
“单纯的性情才容易被利用,就像虫。接下来,你要面对的,可能……”
沧华的话才说了一半,星辰龛中一阵云诡翻腾,画面直接切到了沧浪阙。
只这一眼,炎颜的身影几乎同时就消失在须弥境中。
烈山鼎,玉眉先生,还有五颗副星同时赶到星辰龛前。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固在星辰呈现的画面里。
这一刻的到来好像是所有人早就知道的,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星辰龛呈现的天空,只剩下一只漆黑的拳,彷如刺破光明的锥尖,彷如穿透太阳的黑子。
“卡!”
一声清脆的动静来自玉眉先生怀里捧着的棋盘。
一颗哑光的黑子无故碎成几瓣。
玉眉先生的目光瞬间变得呆滞。
痴痴地抬起头,他望着沧华:“帝君……开始了吗?”言辞间充满深深的伤感。
沧华瞥了眼局中那颗碎掉的棋子。
一股清风卷起残子送进他的掌心里,被沧华以掌握住,等到他再摊开手时,黑子已复合如初。
“我辈修行,本就是逆天改命。开始?从羲神造世的时候就开始了。”
玉眉先生自然能明白沧华的意思,可是他仍旧忍不住握住宽敞的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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