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摇从昆仑山离开,先去了趟章莪山,直至第二日才回魔界。
魔界地覆南荒,宫殿位处不姜山中。玉颜当年嫁给魔尊幻瀛后,夫妻双双耗费了几千年的灵力用术法将原本昏沉暗淡的不姜山变得光明绮丽,能见日月星光,能生花草繁木。
祁摇回到魔界的时候,已是傍晚。
宫殿外的甘华树下,站着位白衣少年,似乎正在等他。
少年看着年纪轻轻,白衣洁净,身形清瘦,面容秀逸,手里拿着把剑,黑发飘逸,气质若仙。与这魔界其他之人的装束样貌,大相径庭。
“君上。”他朝祁摇见礼,轻声叫道。
祁摇轻轻应了一声,没有说其他的话,走到那棵甘华树下,将地上趴着的白色小兔子,抱了起来。
他摸了摸兔子的耳朵,抱着往里走去。
白衣少年有些错愕,愣了下后,才跟了上去。
祁摇走到大殿后方,径直朝着左侧的凉亭里走去,语气很是轻和:“这么晚了,何事?”
白衣少年走在他身侧,接话道:“有人求见。”他同祁摇说话的时候,虽是温和细声,但却没有展露小心翼翼之态。
祁摇攸地止住了脚步,猜测:“你是说、樱弦?”
白衣少年轻轻点了点头,看出他此刻有几分不高兴,忙又道:“是否需要将她打发走?”
祁摇眉头微蹙,迈步走进亭中坐下,将兔子放到腿上,动作缓慢地倒了杯酒,随即才继续开口:“她这是为了倾枫,魔怔了。”
白衣少年唇角挂上了笑意,“属下未曾见过小殿下,但听闻他承了夫人的样貌,那必是能引得——”
“行了,别说这些了。”祁摇很是不耐烦,打断,“你让樱弦进来吧。”
白衣少年抿了抿唇,看着他抱着的兔子,匆匆朝外走了去。
不多时,他便同一女子走进了亭中。
凑近的那张脸,便是樱弦。
樱弦面上还带着三分笑容,躬身行礼道:“见过君上。”
祁摇眼中划过一丝厌烦,对比方才,语气冷了些许:“钰鄞不是跟你说过,以后没必要出现在魔界。”
樱弦看了祁摇身侧的白衣少年一眼,掩饰掉面上的那几分惊慌,朝前迈了一小步,微笑着说明自己的来意:“樱弦已经想到办法为君上分忧,特来魔界献策。”
祁摇低着头,一遍遍抚摸着那只兔子,“本座有何忧?”
樱弦盯着他,“君上心里挂念的,除了丹穴山的那位,可就只有......”
祁摇抬眸扫了她一眼。他生平最是厌恶旁人揣度他的心思,尤其还是这样一个背主之徒。
可他回到魔界后,也的确是挂念御倾枫。
“倾枫他不愿回魔界,都随他吧。他性情纯良和善,不比我。”祁摇嘴角沾染上了几分嘲讽的笑意,“不回来也好,省的终日见血,不得安宁,还污了他的眼睛。”
站在一旁的白衣少年忍不住笑出了声。
樱弦面上的笑却有些挂不住了,手心沁出了些许汗,她艰难地吐了口气,试探性的问:“君上一直挂念殿下,心里定是希望他回来的吧?”
“我希望他回来,只是怕他待在别的地方会受到伤害。”
祁摇拿起桌上的酒,强行掰开那兔子的嘴,用力灌了进去。那酒烈的很,小兔子连连挣扎,想要跑掉,却一点逃不开他的手。
樱弦脚步不由软了几分,却还是小心翼翼地说了句:“君上不妨让樱弦试一试。”
祁摇放下了酒杯,一只手抚着兔子,第三遍的时候,停留在了它脖子间。
“你知道,冒犯了我身边的人,会是什么下场么?”祁摇看了樱弦一眼,不自觉就笑了,随即视线又落回到手里的兔子上。他手指缓缓地施力,看着那兔子一点点的挣扎,到最后腾不出一丝力气,吐出了一口血,被活活掐死。
“滚出去!”他将死兔子连同那半杯酒往樱弦脚下丢去,面上已看不到任何表情。
樱弦脚步往后挪了挪,害怕地咬紧了唇,声音都有些模糊发抖,“......是,樱弦告退。”
祁摇望着她的背影冷笑了一声,朝着身侧白衣少年伸了伸手。
白衣少年明意地拿出一方帕子递给他,祁摇接过,擦了一下方才手指沾到的那一点点血,攸地开口问:“钰鄞,你觉得,九重天的那些个神仙,都该死么?”
白衣少年抿唇笑了笑,随即接话道:“自然都该死。”
“那你觉得,当年冒犯过我们魔族的,都该死么?”
“可杀可废。”
祁摇满意的笑了笑,顺着他的话便说:“那咱们明日,便去一趟妖界。将那个色胆包天的妖王,也给废掉。”
钰鄞笑意瞬间僵住,没想到他会忽然来这么一句,连忙劝他:“君上,玉繁前辈交代过,眼下妖族,是不能出乱子的。”
“舅舅他只是心软。”
钰鄞张了张口,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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