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圆领命,火速租了一匹快马,前往惠州。
来到惠州,听说苏学士家发生了大的变故,圆圆大惊失色,难道姐姐竟然如此神奇,做梦也能预知远在千里之外的事情?看来,真情真爱,亦能通神!于是,快马加鞭,得赶紧赶至西湖孤山东麓西禅寺的朝云墓地!到了。这是一片幽静的青松林,真是一处安放学士红颜知己灵魂的仙界福地。
“呜呜呜—呜呜呜—”原来是学士和另一人在为朝云烧着纸钱,他俩低声饮泣。
圆圆不敢惊动二人,只好轻轻下马,手执着缰绳,藏在旁边静静地等候。这个坟墓修得很有特色,乍一看,像一滴水的轮廓,学士竟然把这位美人的终极之家修得如此一丝不苟,可见生前亦是万般宠爱吧!墓前还有石雕墙,牢牢护卫着这位美人疲惫的灵魂……
“敢问学士大人,这位泉下的新魂是您的妻子吗?”
“不,这是我的爱妾。”苏轼悲伤回答道。
“这位是?”
“他是我的大犬子苏迈。”
“请问贵庚几何?”
“23岁。”
“仁兄在上,请受愚弟一拜!”
“请公子不必多利!”
“苏大人,在下是文妃娘娘的嫡亲小弟,敬请节哀顺便。”
“爱妾?何出此言,我记得姐姐讲过,她是您的爱妻,她也尊称您为相公呀。”
“文后之小弟,那就是国舅爷啰,请受老夫一拜!”
“请务必受愚兄一拜!”
“苏大人,仁兄,何必多礼?真人面前何须俗套冗节?”
“此言甚是,此言甚是!”苏轼言罢,三人相视大笑。
听苏迈讲,学士因为无比悲伤,人也瘦了一大圈,圆圆分外难受,他听从了姐姐的话,不敢擅自回京,自己竟有几分钦差大人之身份呢,就主动在学士家住下来。
“学士,您这样爱着朝云大姐,是否会为她题写碑文呢?”
“会呀。”
“那她为何这么快就走了,可曾生过什么大病?”
“朝云小妹,陪伴我贬谪至惠州之时,不幸染上瘟疫,公子,不,孟国舅,你告诉我,为何不是老夫染上瘟疫呢?自从她为我生下孩子之后,她的身体一直处于虚弱中,而更为不幸的是,一来到流行病横生的惠州,她很快地染上瘟疫,终日与药为伍,病情却不见半点起色,恰似病魔缠身,身体则变得极度虚弱。有时,我还将你姐姐送来的虫草为之煎药,病极乱投医,也许操之过急了吧。为了使她早日康复,我还早晚拜佛念经,时时寻医煎药,最终却还是不能挽救朝云的性命,我苦命的朝云呀!我急性子的朝云呀,为何早早的地丢下老夫不管了?六真夫人,我的六真夫人,我看还应增加为‘七真’,就是‘真狠心’。”苏轼竟然有些哽咽。
圆圆问了问苏学士何为“六真”。
“我听姐姐讲过一个词叫做‘白虹贯日’,近来可有异端天象?”
苏轼叹了一口气,悲伤道︰“五日前,夜观天象,陡然发现孔雀星座发暗,大叹不好,恐怕将由大祸临头。”
“这种天象,学士大人也相信?朝云大姐知道了么?”
“当时,她就在我身旁。”
“近期的天气如何呢?”
“曝晒了一个月,接着连降了十天大雨,暑气湿气轮番夹攻柔弱的朝云,天要亡她,天要亡她呀。”
“她是否爱吃甜食呢?”
“谁说不是?无论我如何苦劝也劝不回。”
“看来饮食习惯不太好,也能伤及自身的。”圆圆叹道。
“那么,她信佛吗?”
“信极了,如果不信可能还会活得久一些。”苏轼推断道。
“居然这么信佛,年纪轻轻的这样信奉佛事,少见呀!”
“也许她不想活得空虚,她自己通过学佛,得以修身与静心,达到有种超凡脱俗的境界吧。”
“跟谁学习佛法的呢?”
“跟随泗上比丘尼义冲。”
“除了学佛,她还会些什么?”
“以前,她还不会识字,幸亏老夫及时补救,后来她还用心专研楷书呢,练习书法与研修佛法相辅相成,这种境界,连老夫亦难达到三分。”
“大人,您为朝云大姐刻下什么墓志铭?”
“浮屠是瞻,伽蓝是依。如汝宿心,唯佛是归。”
“学士高才,一般人可能不太懂其中的内涵啊。”
“朝云向佛学习,浮屠原本之意就是佛陀;她不辞劳苦地经常去寺院参学;这样就遂了她的宿愿本心;什么是宿愿本心?归依佛,归依法,皈依僧。”苏轼心情沉重,缓缓解释道。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圆圆煞有介事地轻声诵经,苏轼顿时对这个伶俐的小国舅充满了感激与欣赏。
第二日,孤山西禅寺的和尚们为了安抚学士,赶紧将墓志铭文刻好,接着,圆圆与和尚们一起紧锣密鼓地为芳魂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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