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钰悠悠睁开双眼,赫然发现眼前一个胡子拉碴蓬头垢面的汉子正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
只是这人武功被废,眼内并无神光,在如此黑暗之中定也瞧不出自己的面容。
但李钰见到此人面容,鼻头一酸,眼角滚出两滴硕大泪珠,此人不是自己的结义大哥徐慕白又能是谁?
现下四处黑洞洞一片,李钰环目扫去,周围囚笼中关押的那些囚犯仿佛丝毫不觉此间异样,一道道疲惫鼾声此起彼伏。
而先前东边两名奸细和自己所在的囚笼,已各有一名黑影一动不动地蜷缩里面,只看情形,便知应是徐慕白做了手脚。
李钰再埋首瞧着自己的胸膛,果然两边都有寸徐凹陷,显然胸骨已经碎裂。
那名奸细戴着金属手套的掌刀竟没有贯穿他的胸膛,的确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不待李钰说话,徐慕白从他微微有异的呼吸和眼角泪水知道他已醒转,嬉笑开口道:“老子以为你死翘翘了呢?没想到几日不见,你小子最是长进,哈哈哈……”
笑中带苦,但浑不改惯有的粗鲁。
李钰忍着胸前剧痛,牙关咬了咬,艰难道:“大哥!”
这一声大哥喊出,徐慕白虎躯明显一颤,浑浊的虎目也隐隐泛着一丝水光,探手执着李钰双手,许久才道:“三弟没事就好。”
李钰明显感觉到徐慕白双手疲软无力,劲力催动下,更察觉他的七经八脉也如自己之前一般,尽数遭到摧毁,显是功力尽废。
黑夜中看着他勉力挤出的笑容,李钰只觉心中大恸,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徐慕白明显也感觉到李钰在查探他体内情形,惨笑一声,以只有李钰才能听清的声音道:“估计我们百余人中,现下只有你尚有功力还在了吧。”
于是将当时他和朱红雪二人离去所遇详情陈述一遍。
与李钰和水明差不离多少,他们两人扮作夫妻,也是一路混在难民之中,来到那处大树之下,喝了大善人施的粥。
因为徐慕白天生豪气,连续讨要了三碗稀粥下肚,才和朱红雪上路。
不过他们行出不到两里便遇到了一帮劫匪,徐慕白哪里会任由这些贼子作恶,和另几个同样豪壮的汉子出头与那些贼匪理论。
他哪里料到,自己本来一身强横武艺在那时竟不能发挥十之一二,不仅被制,还被人以强大劲力震碎了体内的七经八脉。
直至李钰来到此处,徐慕白都不知道他们是被人所掳,还以为是东都追来的燕军反贼。
李钰听他说完,料想其余人等和他们的遭遇必然相差无几,于是将他所知道的详情尽数小声道来。
徐慕白听完,一拳重重砸在囚笼的铁栏杆上,冷哼道:“他河阴郑家竟然干着如此勾当,枉我徐慕白和他郑善克还曾以兄弟相称。”
李钰闻言一震,忙道:“什么?大哥和郑善克是故交?”
徐慕白粗犷的脸上满是怒意,点点头,道:“我和他认识是在一年之前,在河阴县望江楼上相识。那时我堂堂霸王花走到哪里不是人见人爱,前呼后拥?”
李钰听他说着反话,差点便要笑出声来,这人见人爱怕是人见人怕,前呼后拥当是官军差捕围追堵截。
徐慕白见不到李钰面上强忍的笑意,接着道:“当我来到望江楼欲要一览涛涛黄河不胜美景时,河阴县尉带着三百官军将望江楼团团围住,妄图将我生擒活捉。嘿,我霸王花是谁?一向是想来便来想走便走,即便是天王老子我也不会卖他半分颜面。区区三百官军于我而言不过一群土鸡瓦狗,谈笑间便打得他们满地找牙……”
见他说得唾沫横飞,本是疲态尽显的一张黑脸竟有说不尽的神采,李钰不禁莞尔,知他对当年那大唐第一淫贼的光辉业绩悠然神往。
徐慕白终说到重点,道:“不过河阴虽小,却也是藏龙卧虎。正当老子准备潇洒离开望江楼时,有大唐九公子之称的郑善克听说老子的威名,竟然也想前来领教两招。你别看这不男不女病怏怏的公子哥儿,打起架来倒也不怎么含糊。他的游龙九转确是上乘的近身功夫,累得老子差点便要败下阵来。不过老子的轻风拳也不是吃素的,怎会败在这小白脸手下。交手三百合之后,这郑小儿估计是胜不了我,居然挂起免战牌。”
李钰和郑善克交过手,对他的游龙九转深有体会,此时徐慕白说得虽然轻描淡写,但在他三言两语中,已能想象当日二人定然经过了一番惨烈打斗。
回味着徐慕白寥寥数语,突然涌起一丝疑惑,低声问道:“大唐九公子是什么东西?”
徐慕白虽不能看清李钰面目,但闻言愕然道:“你连大唐十公子都不知道?”
李钰心下叫苦,知他又想到自己的身份乃千牛备身,理应对天下事无所不知,不由轻咳一声,道:“咳咳,大哥也知道,当日掉进渭水,脑子有些不大灵光了,很多事情想不起来了。”
无法,李钰只得自承脑子进水了,谁教他确实对现下很多事情一无所知呢。不等他有所怀疑,转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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